国子监的邹夫子举着藤条,气得心肝肺都疼:“实乃,实乃朽木不可雕也!”同为书院同窗,竟然公然在大街上动手殴斗,“丧行败德,有辱斯文!”
院子里齐整跪着一排少年,双手高举过头,邹夫子的藤条抽在一人身上,那人哭喊道:“学生知错了!”
“哼,软骨头!”
肖岑高举双手,跪在最前排,听到身边人冷嗤更火大:“你是发什么疯?”
“谁先挑起来的?出门前怎么不照照镜子看自己发什么疯!”
“你还有脸追究?上次在戏楼外的账我还没找你算!”
“好啊,正好将蹴鞠比赛你们耍阴招的账一起算!”
两个人说着说着声音拔高,开始用眼神厮杀,眼看战事一触即发,一旁闲着看热闹的宋家老五连忙轻咳:“夫子还在,收敛点。”再打起来的话可不是跪跪就能解决的。
陈佑也道:“计较这个有意思么,积怨这么深还想查出个源头?保不齐是皇妃娘娘未出阁前曾被陆夫人踩了一脚呢。”
“不准拿我母妃说笑!”
“好好好,”陈佑嬉皮笑脸,“小的失言了这就认错,七皇子殿下息怒!”
参与打架的一干人等都罚跪了一上午,随后其他人回到大堂罚抄律行,带头的两人还在院子跪着。
肖岑左右张望了一下,盘膝坐下来:“现下是用膳的时间,夫子不会过来查看的。”
陆昭瞥了他一眼,跟着坐下来,揉着酸疼的腿。
“今天的处罚都是因为你!”自从铜雀楼动手被禁足之后,双方就达成了默契,只明争暗斗,绝不公然动手,就是为了防止留把柄被人捉。
“还想被揍就继续说。”
“你!”肖岑猛地坐直,半晌强压下一口气,“本皇子不跟你一般见识!心情不好要找死?找我作陪想得倒美!”
陆昭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晌午罚跪不给吃饭,十来岁上正是长身体的年纪不经饿,有人的肚子咕咕叫,肖岑脸一红:“看什么看!丑八怪!”
陆昭从怀中摸出个包子,掰成两片,自己咬了一半,另一半隔空丢给他。
“你哪儿来的包子?”
“你管我。”宋家兄弟临走前塞来的。
“嗤,你会这么好心?不是下毒了吧?”
“不敢吃就别吃。”
“我不敢吃?笑话!”肖岑是个典型的激不得,咬了一大口嫌恶道,“难吃死了。”
跪到日落西山,邹夫子又好一顿训才放行,薛澜站在学堂外等她,他鼻青眼肿,半边脸高高肿着,右边的眼睛快挤成一条缝。
“阿景他们赛船去了,我说要回家休息。”
陆昭跪了一天腿早麻了,一瘸一拐扶着墙:“找家医馆上药,今晚住我家,你这样子回家你娘非晕过去不可。”
薛澜也正有此意:“你家老头儿不在吧?”
“放心,就算回来也在二更天之后。”陆昭道,“我快三个月没见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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