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无妨!”他攒住我宽袖,为难道:“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口子,我小时候还从山上摔下来过,肚皮都被拉开一长道,我老父亲那时觉得我会死,我都活下来了,这点小伤不算什么。晖少爷好不容易能出来一趟,再多留一会儿吧。”
我清楚他是为了让我多看一眼相府,才忍疼不说的。我拍拍他肩侧,苦笑道:“得之我幸,不得我命。看不了就不看了,你额上的伤要紧。”
“余、余……姚晖!”正当我领着阿布回去的时候,不远处有人大吼着叫了害我蒙羞的名号。
我横眉背过身去,瞧看来者,不禁冷哼了一句,“原是王匡啊。”他身旁还跟了不少公子哥,各个都和我关系僵持,见我如今境地狼狈,他们都暗笑不已。我见状,再度嗤笑道:“你近来品味可是越发的差劲了,都和糟粕东西混在一起了?!”
“姚晖,你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我好笑地望着他,搜肠刮肚许久才忆起他的身份来,“你下次看中姑娘前,可记住了要问问人家认不认得我这号人物,不然再来个芳心暗许投河自尽的,我可担待不起害你孤独终老的罪名。”
“你!平平一个寄人篱下的,爹娘都身陷缧绁了还这么嘴硬!”他不便与我起冲突,只有举着食指对我指手画脚,恶言相向。
我用脚踢着地上的石子,态度极为不屑,“只怕是你爹爹做梦都想让你和我一样,天天都能在天子身边。”
这些说辞并非空穴来风,我早就听殿里爱嚼人舌根的丫头说了,汪大人见圣上似有龙阳之好,也有意将自己儿子汪绎送到皇上的后宫里去,结果被削了一级官位,马匹拍到了马蹄子上。
“汪绎,我没说错吧。”
他被讽得连连摔袖,欲冲上前来给我一拳头,却被身旁的王匡拦了下来,王匡做个和事老,道:“汪绎,你也够了!自己爹爹做的好事也难怪别人不知道。”
他上前一步走到我身边,“姚晖,你在宫中多有不便,要是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让人给我捎信,你爹你娘那里我也会时常去看看,你不必多担心了。”
他说得至情至深,似与我那段交情不算是随水都流尽了,我扬眉看着他,寒声道:“你若真心想帮我,绝不会那么叫我。”
“这不是、”他双手婆娑不止,尴尬道,“上头都下令了,不敢不从。我是真心想帮你,只要你开口,我就尽量替你达到。”
“快点带他去大夫那里治治。”我将阿布推至身前。
医馆里的大夫替阿布擦干净脸上的血渍,再给他敷了点草药,说是修养几天就好了。我牵过阿布的袖子,和王匡一行人道了一声“再会”,便匆匆回到来时的地方去寻车夫。
“哟,大爷身上怎么平白多了这么些血印子来?”他正嚼着发黄的干馒头,说话含糊难辨。
我将阿布先扶上车,道:“别啰嗦了,赶路吧。”
“大爷这是直接回去了?”
我再看天色,默想片刻,“慢着,去趟大理寺。”
接连几日没去探望爹娘,趁此机会,我正好能去多看一会儿。
吩咐车夫将车辇停在大理寺外,我与阿布徒步走到大理寺的牢里去。
“余晖!”宋默如走得甚急,湖蓝色袍子都揽起一道弧线来。
我停在原地,待他走近,客气地笑问一声:“宋大人,何事这么急急忙忙的?”
他在我身上细细打量,突地握住我的手,望闻问切道:“身上怎么这么多血?你伤在哪儿了?”
“是阿布受了些伤,你这么急到底什么事情?”
宋默如盯着我,眼波涟漪四起,他慢言道:“余大人他们的判决定了,皇上今天刚定的,就在腊月初六,没几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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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之后,又要变成周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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