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师婆半晌没说话。
白玉堂盯着她瞧了一会儿,一抽手将长刀收回,而他面上含笑,“黄师婆果然是大能,此刀无名,只有白某知晓。白某先头失礼了,还望海涵,只是不知黄师婆可知开封包拯?”
黄师婆绷着的脸仿佛缓和了些许,口道:“大宋谁人不知开封府的包大人。”
“白某半月前有幸见过包公一面,听闻包公日审阳夜审阴,穷凶恶徒、妖魔鬼怪,无一不服。”白玉堂道,“白某原是不信,半月前偶遇天昌镇闹了妖吃人,满村村民一夜之间只余白骨。”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白骨一案过去半月有余,当是早就将消息昭告天下,但是关于真凶的消息却不会这么快来了江南。
牢房外站着的老潘也是仔细听了起来,未想到白五爷北上还有这番奇遇。
“幸亏包公南巡陈州路过天昌镇,也抓住了那食人妖。”白玉堂一边瞧着黄师婆的面色一边说,“此事黄师婆可有耳闻?”
黄师婆也面露茫然,然而还未来得及摇头,就听白玉堂笑道:“此案详尽如何虽未能传及江南,但据包公所言妖魔之物自有传递消息的方式,想来熟知符咒之法的黄师婆也是早就听闻。”
黄师婆语塞。
她的面容一直都是干巴巴得僵硬,也瞧不出变化来,不过牢房外的老潘却在隐隐火光之中发现黄师婆满额虚汗。
“白某好奇那吃人妖物是个什么模样,便托了包公开眼,瞧它一瞧。 ”
说着白玉堂抬起眼,在昏暗的火光中,那双桃花眼仿佛确实是凶煞且妖异,叫黄师婆僵着脸也忍不住咽口水。
“包公曾言这双眼睛离了日光便可看清妖魔鬼怪,一月后方能闭眼。”白玉堂用手指着自己的双眼,唇角似笑非笑,“黄师婆不愧是有大能之人,难怪坐在几十个鬼魂中间也丝毫无惧,白某佩服。”
说完,黄师婆蜡黄的脸色一白,顺着白玉堂的目光往边上看去空无一物的牢房叫她背脊发凉,似有阴风从身后来。
白玉堂忽的一抬手,指着黄师婆的背后道:“黄师婆坐在十几个凶鬼中还能面不改色,不过入夜了可要小心被吸食了人气……”
话音还未落,黄师婆整个人都跳了起来。
一阵阴风拂过她的头发她忍不住就惊叫出声,连忙往白玉堂身侧躲,白玉堂抬手就是一掌叫黄师婆狠狠摔在牢房墙角,半晌不能动弹。
本是被白玉堂之语弄得有些毛骨悚然的老潘瞧着白玉堂抬了手,借内劲推了风才恍然白玉堂几番话是诈那黄师婆的。
什么妖魔鬼怪,正所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白五爷这戏做的当真叫人不得不服,便是他也信了几分,更何况黄师婆本就心里有鬼。
白玉堂这会儿走上前一把拎起黄师婆的衣领子,将她揪起来,嘴角依旧含笑,“黄师婆怎会怕几只恶鬼,画画符、念念咒不久驱走了?”
黄师婆僵硬地抓住白玉堂慌乱道:“白、白公子救救我。”
“我只是看得见,可没黄师婆这身通天的好本事。”白玉堂说着就拍开了她的手。
“不不不、我我什么也不会、我什么也看不见,都、都是假的。”黄师婆急了,只觉得这牢房里都是阴风,还有千万他看不见的鬼魂,“我不是师婆,就普普通通一个老太婆,原是晋州人氏,是那些人给我银子叫我来的,还一路把我送来了松江府。”
“粉衣公子花多少银子买了徐家公子的命?”白玉堂笑问,任谁都看得出白玉堂这笑里含着煞气。
“他只是给了我一百两银子,也不是我害死的徐家公子,是那几个庸医收了银子说徐家公子救不回了,我我上门的时候徐徐家公子已经咽气了。”黄师婆就差没抱着白玉堂的腿了。
“在背后故意激得徐公子发病的人,可是他一并安排的?”白玉堂又问。
“是是是,我是看着他们做了,然后跟着送徐家公子回府的小厮去了徐家。”黄师婆答道,这些话要是叫徐老夫人听到非得和她拼命。
白玉堂偏了头,对老潘说道:“你可听见了?”
“回头就请师爷来录口供。”老潘心道白五爷果真是照料徐老夫人,不然以白五爷的才智,这番对话就能将白五爷的罪名洗刷得干干净净。
黄师婆这才缓缓回了神,察觉自己仿佛被骗了。
白玉堂已经松开她的衣领,双手拍了拍,拂去手掌上的灰尘,垂着的眼睛睨着黄师婆,不冷不热却叫人止不住地心虚惧怕。
“黄师婆可知松江府上一个做法的师婆是何下场?”他又问了一次。
黄师婆没敢说话。
白玉堂往牢房门口走,老潘已经给他打开了牢门,白玉堂又顿住脚步,拎着刀回头瞥了黄师婆一眼,“谁告诉你爷有个兄长的?”
“那人自称韩、韩彰。”
白玉堂一愣。
陷空岛上盘柱隐匿的展昭伸手一把抱住柱子,差点措手不及滑下去,而他的一脸错愕只听屋内男人叹息。
“……老二失踪有半个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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