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睡醒了,并且开了客厅的电视,电视正在播放关于连体婴儿分离手术的医学研究,声音被调大,雅子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过了一会儿,他进厨房倒水。
雅子的手很稳,背对着他切苦瓜,低头不语。
他就在她的身后。
有一种隐隐约约的期盼从骨髓里滋生出来,将心挠得痒痒的,而很快,厨房里的姜汤味越来越浓,段佑斯走到她身后。
“在做什么?”他问着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将水杯放到她的手边,从后面慢慢地环上她的腰,将下巴搁在她的肩头。
“苦瓜,对感冒好……”
“嗯。”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地应了一声,将雅子的头发都捋到了一边,薄凉的唇碰到她后颈细腻的肌肤。
整个人都有些酥掉了,她闭了一下眼睛,眉头轻皱一下,小心翼翼地呼吸着。
他的胸膛暖暖的,吻也暖暖的,从后颈吻到耳垂,腰间被搂得越来越紧。
雅子的头发垂在了脸颊的一边,随着他的吻轻微晃荡,全身虚软,无法抑制。
他的手捏住她的下巴,温柔地扳向自己,吻到唇角。
“啊!”
这一声轻叫在他们马上要真正接到吻的时候发出,雅子回过头,吃痛地握住被刀划开口子的手指。
突如其来的小变故使段佑斯的兴致迅速降了下去,他放开她,重新拿起那杯水,喝了一口后一声不吭地走出了厨房。
被打断后就不会再重来,不会再有第二次,而雅子故意用刀划开自己的手指,只因为脑海里闪过一个猜想——
他是不是也对其他女孩这样做过。
六点半。
这个傍晚的气氛一直都很糟糕,段佑斯不跟她讲话,雅子也埋头在厨房做菜。她将买来的新鲜蔬菜放进了冰箱,朝客厅里的他说:“下次有人来的时候,冰箱里的菜可以用。”
他倚在阳台边上,低着头朝角落里的一个水缸丢碎肉,充耳不闻。
半个小时前煮好的姜汤仍放在客厅的餐桌上,早已没了热气。
雅子将做好的饭菜端到餐桌上,又端着重新热好的姜汤走向他。窗没关,外面的风应该很冷,他被吹得一直咳嗽。
水缸里有一只半个脸盆大小的中草龟,黑橄榄色,像老太爷一样动也不动。
“姜汤饭后喝比较好。”她握起他冰凉的手,“现在是热的,可以焐一下。”
他接过姜汤后,顺手放到阳台边上,继续低头喂龟。
“那我先回家了。”雅子轻声说道。
他没有反应。
她转身向客厅走去,拿了包和自己的外衣。
在她走向门廊的时候,他的声音才从她身后响起:“吃了晚饭再走。”
雅子侧过身,看到他拿着姜汤慢慢地走进客厅:“还有,关于于温怡的弟弟,他知道什么事该说,什么事不该说。”
他在安慰她,他认为她会为这件事心神不宁。
“即使于温怡知道了,我也不会怎么样。”雅子回,“她不敢轻易惹怒你。”
“你觉得我会因为你被惹怒?”
“于温怡要是聪明,就该在喜欢你的那一刻有和我一样的觉悟。”
“什么觉悟?”他站到桌旁,用筷子随意夹了一点菜,饭也没动,好像单是为了尝咸甜。
“不论你做什么,都要顺着你。”她平静地说。
段佑斯抬起头看她:“你觉得你真的都顺着我了?”
那眼神很锐利。
雅子有点底气不足:“除了那种……”
“我说的是……”他用筷子指着菜,“你放盐了没有?”
雅子听罢,走到餐桌旁用筷子夹起菜吃了一口,嘴里一阵清淡味儿,当下就有些仓促起来,她一言不发地朝段佑斯看,段佑斯的眼神像之前一样锐利,丝毫未消。
“是不是我一亲你,你就什么都乱了。”他开玩笑似的说着,又转身向卧室走去。
“那你想吃什么?”雅子紧接着问,“我去帮你买回来好不好?”
总不能让感冒的人饿肚子的。
他停下脚步,侧过身想了一下,说:“皮蛋瘦肉粥。”
……
“大厦对面马路往西的第三家店。”他边说边走到茶几边拿起钱包,抽出一张一百的钞票直接放进雅子的口袋里,“要热的,所以早去早回。”
说完后,他看着雅子。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后,她点头:“我知道了。”
夜晚的空气冷飕飕地窜进脖子,雅子从大厦出来时被头发遮住了眼睛,恰好身侧有人经过,等她将刘海拨开时,那个人已经进了大厦,而雅子径直往马路对面走去,毫不知情。
段佑斯点名的粥店是一家很受欢迎的店,即使是晚上也有顾客在柜台前排起长队,她正好排在店门口。
夜风微凉,环境冷热有差异,便情不自禁回想段佑斯在她身后时的那种温暖——那种后背贴在他的怀里,腰间收紧,仿佛后颈还残留着微妙触感的感觉……
雅子回过神,吸一口冷空气。
她清楚明白有些暧昧是必须要忍的,如果在还没得到他之前先被他得到,那她永远只是他身边莺莺燕燕中的一个。
拎着散发着粥香的食品袋,雅子慢慢走在回去的路上,到公寓门口刚打算推门,发现门是虚掩着的,她停下动作。
“就吃一口啊。”与此同时,于温怡甜腻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雅子有些迟疑,将拿着食品袋的双手背在了身后,视线默默地透过虚掩的门缝看向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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