阗禹没躲,任由人群挤着她压过来,细弱的脖子紧紧贴着他的鼻翼和唇,口微微张开,想说话,呼吸却略带急促。
他宛如雕刻的侧脸镀金一般,光线顺流而下,时间仿佛停止。
淡淡的体香萦绕。他嗅到她身上的芬香。
她身子敏感地颤了颤,扭过脖子远离亲密的接触。
一双手蓦地抓紧她的腰,不给动。
阗禹口鼻压着她的脖子,隐忍的呼吸,紧紧贴着她的腰背,护着她不被挤走。
有一种现象,当你没有刻意去思考一件事情时——
例如将呼吸当成本能的事,只要脑海没冒出“正在呼吸”这样的提醒,你一直都能不知不觉中执行下去,并且不会意识到你在吸气呼气的状态,然而一旦发现这点了,你的注意力就会不由自主地关注气息流通的过程,从而下意识去强调忽略它。最后,你的呼吸很难平稳地按照规则继续走下去,由此产生出一种窒息烦闷的焦虑感。
自控力也是如此。
当阗禹没意识到自己的控制力已然成为习惯,或者成为跟呼吸一样本能的事时,他将这一任务贯彻得很好。
然后现在她与他如此亲密接触,登时让他脑海里冒出了控制自己的念头。
千万别去吻她的脖子。尽管这个念头越发牢固。
盛静鸣毫不知情,心算着秒数,一秒,两秒。
默念到第五秒的时候,她缩脖子,“你怎么没回宿舍?”
阗禹:“我正准备换衣服。”
“那你……干嘛走女厕所这边?”
想说的话到喉咙,他又收回去了,改口:“刚好见到你了,来打招呼。”
“哦。”
之后她盯着台阶的某一处,直到他先打破安静,“你在看什么?”
盛静鸣站到第二层的阶梯,正好与他视线持平。
随即,她低头,自然地抱住他的头,试着碰他的嘴唇。
一片冰凉柔软。他的眼睑轻颤。
“我在看怎么才能亲到你。”她说。
阗禹调控表情太快,等她组织语言讲完,他已经能够沉静地对视了。
线埋了这么久,该收了。她像耐心的猎人,一步步织好了猎网。
阗禹嘴角上扬,笑着放松表情,没推开她的手,温柔地:“别玩啦。”
然而他,还是防御很强。
“……”手慢慢落下,她抿唇,脸上看不出情绪起伏。
“电梯的人散得差不多了,快去厕所吧。”他又说。
“嗯。”她垂眸,踱下台阶,提着裙子离开。
室内回荡的风正好吹来,穿过她的发丝,携着清淡的气味送到他鼻前。
视线一直跟她露出的脖颈。
阗禹手上拎着替换的衣服,闭了闭眼,呼吸微快。
之所以让她快换衣服。
是怕再来不及,就会被她发现,自己起反应了。
*
段考如期而至,盛静鸣发挥得不错,理综第一,总分也第一。
洛星是综合型的学生,没有阗禹那么面面俱到,所以被她这种剑走偏锋型选手抢第一了。
阗禹对她还是很好,凡事都照顾的好。
他永远都不拒绝她,也永远都不答应她。
无意中听到老师之间在商量,成绩一直拔尖的学生有机会“升级”到重点班甚至实验班。
如果总是重复做一件事怎么都做不成功,重复到一定的字数,人会烦,烦到透顶。
阗禹是她快失去耐心的目标。
洛星似乎有一段时间很忌惮她,但后来又恢复正常。
盛静鸣隐隐觉得洛星发现得比自己多,但她不想服输。
他快受不住防线了,不抗拒她的挑拨,甚至纵容的态度,又像锻炼自己的能力。
那副乖巧的样子她快装不下去了,为了他一个人装的样子入门简单,后续想再深入关系却停滞不前。
甚至有一次。
无意中发现实验班有个男生偷窥她,阗禹向她打招呼,以及洛星。
周一的体育课,盛静鸣无来由地烦躁,昨晚伏盛又在她面前炫耀女人对她的好,更加衬托得自己像个白痴。
伏盛嘲笑她:“你以为你够乖伏黎就会理你吗,何必呢,委屈自己装成这副恶心的样子,一点用都没有。”
有时候她真的觉得自己活不活在这个世界都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反正,盛静鸣望着主动和阗禹聊天的洛星,两人外形赏心悦目,很配。
他并不能为了自己忽略周围的一切。
即使她不在这儿,他也能跟人聊得投机。
是啊,没了她,他还可以找第二个聊得来的女性朋友,缺什么都不缺朋友。
班上有半数的女生喜欢阗禹,她知道,从平时聊到阗禹的神态和细节能发现。
可她们不敢像洛星那样“明恋”,而且如果阗禹真要选一个做女朋友,她们最赞同洛星或者文科班几个才貌双全的女神。
“这周社团活动需要办吗,段考结束了。”穿校服的洛星,水蓝色总衬托得气质佳。
“阿科他们挺想出去玩的。”阗禹接话,目光凝聚在远处安静站立的女生。
她最近似乎脸色不好,病恹恹的。
十分钟后自由活动。
盛静鸣低着头,故意假装没看见阗禹向她投来的目光。
“你在盯着谁看?”梁树站到阗禹身边,观赏了下前班花的风范,循着他的目光看。
见到一抹女生瘦削的背影。
阗禹眼里有一瞬的迷惑,很快转移视线,“没,打球吧。”
这样几天下来,到社团活动,她的反应越发冷淡。
“怎么了,段考不太理想?”阗禹使了点小手段,跟她一组,问她原因的同时回忆她在榜上的名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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