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手洗开始露出失望的神色,费了这么大的劲,仍是没有什么发现。
下楼询问管理员,这次运气还好,他在。问他安川民雄是否住在这里,他说安川早已搬走了,再问他搬到哪里去了的时候,他回答说:
“咱哪儿知道呀!再说那个大叔早就死了啊。”
“死了?”我和御手洗不约而同地叫出声来。
“你确定那人是安川民雄吗?”
“民雄?是呀是呀,的确是叫这个名儿呢。”
听闻安川的死讯,我几乎晕倒。我无法想象安川离开东京,离开柿木后过的是怎样的生活。这样一座破落的旧公寓竟然会是他人生的终点。
但管理员接下来的话却让我感到意外。他说安川并非独居,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儿,那姑娘嫁给了木匠,生了两个孩子,一个在读小学,另一个才一两岁,安川老了之后便和女儿一家住在一起。
管理员室内的荧光灯似乎已经非常老旧,不安分地眨着眼。管理员好像被灯光刺激得有些心烦,时不时抬头看看天花板。
走出公寓,我又回头看了一眼这幢公寓,心中五味杂陈,感觉十分苦涩。我猛然感到追寻某人一生的足迹,探究他的生活,是对那人的亵渎。
离开之前,御手洗又向管理员询问安川女儿的地址,但管理员说:
“咱没问过他们准备搬去哪儿,但搬家公司的人或许会知道吧。他们是上个月才搬走的,搬家公司就是寝屋川车站前面的那家。”
“现在几点?”御手洗看看我手腕上的手表。
“八点十分。”
“还早呢,我们走过去吧。到搬家公司去。”
回到香里园站,我们搭乘电车向寝屋川出发。下车后,很快就找到了搬家公司。不过这么晚了应该不会有收获。
御手洗站在公司门前抄写电话号码。他发现里面有微弱的灯光,还有人说话的声音,便上前敲门。
但就像我们预料的那样,搬家公司的社长没有给我们想要的答案,但他让我们明天再来问问工人,或许他们还会记得那家人搬到哪里去了,年轻人记性比较好。
我们道谢后搭上了回西京极的电车。坐在车上我暗想,这两天四处奔波太累了,而且根本没找出什么线索,时间都白白浪费了。或许御手洗现在的感触也和我一样,觉得很无奈吧!
三
第二天一早,御手洗打电话的声音把我吵醒了。习惯早起的江本已经出门。我很快地钻出被窝,进厨房泡了一杯速溶咖啡。
回到房间,御手洗刚刚放下电话,我把手里的咖啡递过去,他撕下一张便签纸说:“有收获了!”
“虽然具体的地址不清楚,但大概的位置是大阪的东淀川区,就在丰里町站牌附近。丰里町站好像就是个终点站,公共汽车会在那里绕一圈后原路返回。那里有家兼卖一些零食的叫做“大道屋”的小店,走进店旁的一条小巷,就可以看见一间公寓。
“另外他们家现在已经改姓‘加藤’了。新家好像很靠近淀川的堤防,前往丰里町的公共汽车好像就是从梅田出发的,所以我们或许可以在阪急电车的上新庄站换车。你要一起来吗?”
我们先从西京极坐电车到上新庄,然后换乘公共汽车,在终点站丰里町下车。淀川上孤单地架着一座铁桥。
这一带很偏僻,空地上长满杂草,到处都是废旧的轮胎。我们刚才搭乘的公共汽车,再开下去就会爬上堤防的坡道,往铁桥方向行驶。
路面看起来很新,路边的水泥砖看上去也像是刚铺上去的。四周有一些盖了一半就荒废的烂尾楼,而大道屋就在其中。
这些房子就和那些破轮胎一样旧,从店旁的小路进去,我回头一看,发现那店的背面竟然是铁皮拼贴起来的。眼前是几栋格局相同的公寓,公寓墙上是一排信箱,其中一只信箱上写着“加藤”这个姓氏。
爬上老旧的木质楼梯,二楼的走道上挂满了洗晒的衣服。加藤家的房门上有一扇小玻璃窗。窗门开着,里面传出了洗衣服咔嚓咔嚓的揉搓声和小孩的哭声。
御手洗敲了下门,显然里面有了反应,但却没有立即来开门。可以想象出屋内杂乱的陈设,以及主人慌忙收拾的情景。
门开了,是一个头发散乱、没有化妆的女人。门开后的一刹那,她就露出了后悔的神情。御手洗抢先一步堵在了门口,问她可不可以谈谈有关她父亲安川民雄的事。
“没什么好谈的!”女人表情很坚定,“我和父亲毫无瓜葛,你们为什么要再三打扰我的生活,请回吧!”
说完,她就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留在屋外的是她背后小孩的哭声。
就这样被拒绝了。虽然御手洗不甘心,也只能无奈地对我说:“走吧。”
那女人的一口东京腔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来到此地后,在我耳边充斥的都是关西腔的日语,好像周围的人都在讲相声,没想到会在这里听到熟悉的乡音。
“看来没什么好期待的了。”御手洗很是失望。“我看安川这条线索我们还是放弃吧,既便他还活着,或许也不会多说什么,更何况是他的女儿。我们这样来一趟,就算是替竹越文次郎完成拜访安川民雄的心愿吧。”
“那接下来我们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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