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被烫到,廿一猛地缩回了手。
他回头一看,席冶已经一脸无奈地站在远处,冲他张开双臂,示意他下去:“……”
你知道了怎么不拦我!
廿一脸颊发烫原路折返,羞愤之中还不忘拽回想往错误方向走的席冶:“回,回去了,不然明天早上起不来。”
席冶立刻握住廿一的手,跟了上去……
“嗯,小崽子走了……乖,把手拿开。”
年久的床板再次吱呀作响,忽快忽慢,又时而骤急骤缓,摇摇晃晃至夜深……(略)
……
回到宿舍的廿一直接上床睡觉。
席冶想了想,没走,反而坐在了床头。
回来的路上,在那股羞愤劲儿过了之后,小孩一直耷拉着尾巴,没再说一句话。
也许是和家人一起睡的愿望泡了汤,也许是觉得父母有自己的生活不再需要他,总之,是低落得连话都说不动了。
他想该怎么安慰安慰他。
廿一看着床头的人,忽闪了两下眼睛,用眼神问席冶:你怎么还不走?
苦思冥想的席冶把廿一的手抓过来,指指上面的伤:这里又是血又是土的,伤口脏着,你就准备睡了?
已经倦了的人不想动,索性眼睛一闭:看不见看不见,爷睡了。
下一秒他感觉到自己被裹吧裹吧,突然整个人竖了起来。
那个男人把他裹成了一个通心卷托抱在怀里,沉默地向外走,穿过操场,又毫无心理负担地推开了井靖的房门。
井大夫不在。
席冶把廿一放床上,在屋里到处找酒精棉球和纱布,再回头时,发现小孩已经顺势一躺,就着那个被卷起来的姿势睡着了。
他知道廿一是那种在操场上都能躺下闭眼的人,无声地笑了笑,走过去搬把椅子坐在床头,把廿一的手掏出来,用棉球轻轻沾着血污的伤痕,一点点清洗上药。
被子里的人打着小鼾,睡得昏天黑地。
累坏了吧……席冶握着廿一这双柔若无骨的手,心疼的感觉如细水般丝丝缕缕泛上心头。
包扎完毕,他看着床上的人只犹豫了一瞬,就把鞋袜外套脱了,轻手轻脚地上了床,侧身把被卷搂进了怀里。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也可能是被刚刚无意撞破的情事所影响,他似乎闻到了一股雨后绿叶的清香。
紧了紧手臂,他把脸深深地埋进香味的来源,满足地抱着一怀清梦入了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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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渐止,月落乌啼。
新一天的八卦奇谈跟着温度一起在小镇慢慢升温发酵。
后勤小王继续负责传递着各种有用没用的消息,不过今天的新闻,所有人都是竖着耳朵等着听的。
那个肥岳侥幸没死,血和信息素招来了一个路人,把他及时送医。而他又凭借着不知哪来的运气勉强保住了半条命。
虽然没死,但是人,疯了。
彻底癫了,傻了,连话都听不明白了。
“听说,他那个眼儿,”小王用眼神溜了一圈川戍的下三路:“不只是那个头,而是整根东西里头的那根管儿,都让人给一针一针地缝上、堵死了……我还听另一人说,肥岳那儿还被绣了字,给医院拆线护士看得呀,那是叹为观止!”小王的眼里闪烁着兴奋的精光,摩拳擦掌:“而且,而且!他们都估计人是醒着被缝的,直接刺激疯了。可怜旁边的乜兰小姑娘被吓昏过去,然后流了产……”
“真狠啊……”几个队长打了个冷颤。
“呵……”席冶勾了勾唇角:“那可得好好洗手,摸了脏东西。”
三个队长瞬间用同样的惊恐眼神,缓缓看向正在玩指甲的人,似乎明白了什么,顷刻作鸟兽散状。
“真狠啊……”席冶迟到地感慨一声,再次决定把那个秘密掰开了嚼碎了咽进肚子里,打死也不敢说出来。
这时他看到早操没出现的侯淘脚步虚浮地走过来,一脸恍惚的样子,于是伸手把人拦住了:“去哪了,敢翘晨训。”
他们最近需要加紧训练,准备进行下一步行动。
侯淘在被抓的一瞬惊醒般抖了抖,沉甸甸的肚子多抖出两下余颤,用憨厚的体型硬生生把席冶拽到无人的地方,压低了声音:“昨天晚上你猜我看见什么了?”
席冶想了想,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嗯,肥岳是我做的。”
“你放……”侯淘瞪眼,把后面的爆破音字母给憋了回去,再次确定了左右无人:“我之前翻出入记录,发现井靖总晚上出去,昨天也是,就跟踪了一下。”
席冶这才拿眼瞅了瞅侯淘:“然后呢。”
“然后我看着他在街上遇到了廿一……俩人溜进肥岳店里,没一会儿井靖就把乜兰带出来了,留下廿一在里头……”
席冶转身正视着胖子:“那你就把廿一一个人留那儿了?”这胖子怎么这么不靠谱,不知道帮一把。
侯淘觉得席冶的重点抓得不太对,可是没顾得上,他现在都没能消化得了昨晚的事情:“是啊,我要看井靖把人带去哪儿,要他们进不来所里,我还能帮他掩护。结果……”他凑近了些,席冶勉为其难地分给他一只耳朵。
“结果井靖给乜兰注射了药,检查完身体,又把人放回肥岳店里了。撤退的时候,井靖瞧见我了……你那什么眼神?不许说我废物!我当时本来就没想避着他。然后吧,我俩往回走路过打折区一间屋,正赶上里面有人发/情,他好像,被影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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