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一强忍下跟席冶吵架的冲动,偏过头去。他知道自己有错,所以之前由着席冶胡来,但是……席冶究竟要将他伤到什么程度才肯罢休?
席冶看着廿一愈发瘦削的侧颜,口中苦涩:“你回到这儿,是不是想抛弃我?”
廿一摇头,终于给了点反应。
“那就是想救西四青的人,或者找西狞,我知道你买了很多药。但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们可以一起行动。”
我哪里舍得再让你陪着涉险……廿一压了半天情绪,忍了又忍,调子还是染了淡淡的鼻音:“因为你大概不会让我回来。”
席冶顿住。的确,假如廿一说想返回营救其他人,他一定会劝他放弃。一来侯淘已经在着手撤退;二来,他对行动的把握很低。
更为关键的是,廿一回到家,认了祖归了宗,这事在雇主那、在他这,就是算了了。自此他们与A国再无瓜葛。两国签署停战协议十几年,外界不是不知道O国人水深火热,但是没有理由去干涉。十几年的隔岸观火,早就不知不觉成了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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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冶隐去了自己的心思,接着责备廿一:“那咱们也可以从长计议,你这样太冒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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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办法从长计议……”廿一凝望着席冶的瞳孔澄澈而明亮,像从未被污染过的天空,倒映着世界原本的样貌:“你看到过农场里待宰的家禽吗?”
“它们养在笼子里,每天喂激素,早出栏一天就能多赚一天的钱,然后把饲料留给下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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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看了我的体检报告。我们,这里所有的omega,使用的性激素标准值就和你们是不一样的。”廿一两手比划出阶梯的形状:“在这里,七岁的小姑娘就成熟了,十几岁的就能当母亲……每过多一天就多一场悲剧,我没办法等,因为笼子里的不是别人,是陪我一起长大的人。”
话说出口,后面就没那么难了:“其实我一开始也没有这么坚定……但是我在路上遇到了我父亲,他之前带着母亲就藏在区卫生室的底下。这次等他回国之后,会想办法帮我,我们内外夹击,这也许是唯一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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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冶听廿一简明扼要地介绍了三线作战的计划,心中有了个大概,终于能够理解廿一为何头也不回孤注一掷:“那你知道这样会致自己于险地吗?”
廿一这时候反倒坦荡荡的了:“知道,所以我给你留了字条,让你不要等我。”
席冶心中那股无力感又回来了:“你留个字条就走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就那么简单吗?你明白我是你的爱人吗?”
廿一想说明白,假如自己回不去了,席冶可以选择洗掉标记。以O国发达的科技,洗标记的技术一定更成熟,毕竟A国一直这么干。但直觉告诉他这句话不能说出口,于是斟酌了一下用词:“嗯,我们相互标记是既成事实,不能改变,但可以变通。”
“变通?就像你带着我的标记,改嫁给胡梨?”席冶站直身俯视着廿一,声音冰冷下来:“在你心里,他比我更能让你依靠对吧,哪怕他脚踏几条船,只把你当个工具。”
廿一也站起来与席冶咄咄逼人地对视:“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他?”
原来在廿一心中,他连批评胡梨的资格都没有!席冶越想越愤怒,眸中冒火声音喑哑:“就凭我是你男人!你的番!”
两人都寸步不让,一场平心静气的诉衷肠,不知怎么变成了肉身相搏。
席冶不敢真用力,小心翼翼回避着廿一的攻击,却被毫不留情的几脚踹得龇牙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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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他索性将人剥掉裤子掀翻在桌上,抓起两条修长的小腿,然后三下两下就顶了进去。
“你混蛋!”廿一吃痛,眼泪簌簌掉下来,那蛮人还非要给他抹掉,连眼泪都不许他流。
“我混蛋?是谁遗弃的我!”席冶说得可怜,仿佛他才刚成年,廿一反倒是而立之年的那个:“不是给别人生孩子吗?生啊……我真是一颗心错付了你了,你这人就捂不热,当初我就不该喜欢上你!”
话说出口他就后悔了。
廿一不挣扎也不喊疼了,瞪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双目通红。
豆大的泪珠蓦地断了线。
廿一躺回冰冷的桌面上,把头歪向一侧,缓缓合上了双眼。他任席冶动作着,安静得像个木头人,是一眼也再不看他了。
席冶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可这时也犯了蹶,虽然改把廿一抱进怀里温柔颠弄,却就是不张嘴认错。
——廿一还没先认错,他不认。
怀里的小孩哭得厉害,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样。听着连成一片的抽泣声,席冶心慌,欺负人的那根东西也渐渐软掉,不再是一副虚张声势的霸道模样……
半小时后,胡梨回来,准备带席冶返回监牢。他在屋中驻足,观察着那两人之间异样的氛围,聪明地选择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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