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田兄……有一句话不知该不该问。”
“嗯?”
“听闻高杉兄所言,你似乎对攘夷并无兴趣?身为松下门徒,你难道不想亲手改变这个国家吗?”
“……对不起。”飒墨言轻声道。对她来说,攘夷这样高风险的活动实在不是个好出路,如果不是高杉坚持,她甚至宁可改变历史把高杉拐去种田!
——可是,这世界上,总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
于高杉而言“这”是国家,于飒墨言而言……
桂看着飒墨言的眼神有些诧异:
“你……到底还是不是我大和之人?”
飒墨言的去取茶盏的手指僵在了半空,她沉默的看着桂,看着他一脸的惊讶和不解。身为松下之徒,对攘夷居然避如蛇蝎,这简直就让人看不起。尤其是——飒墨言还是高杉的朋友。
桂是高杉的朋友,而飒墨言对朋友一向不喜隐瞒。
所以她点了头,坦然承认道:“不错,我不是大和人,我来自日本西方的国度。”
“大清帝国吗?”
桂似是自言自语。在摇摆的灯光下,桂沉默良久。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弯起嘴角对着飒墨言轻声道:“算了,人各有志。不过山田,可以请你帮个忙吗?”
“和攘夷无关,一件对你,对我,对高杉都有益的事情。”
“你,愿意和我们一起去救松阴吗?”
山口选在里这间小室约五步的地方抱着长刀浅眠。这个位置,既不会听见室内的谈话声,也能在第一时间发现任何人的接近。
第一个出来的人是桂小五郎,他出来前对着山口友好一笑,但山口一依旧在他那双微微上挑的眼中捕捉到了一抹不屑。
但若在乎起别人的看法,山口一便不是山口一了。
山口在离门口五步远的地方等了很久,直到带着斗笠的桂小五郎彻彻底底消失在了夜幕中,飒墨言也没有从那间小室里走出来。
山口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紫色的发丝贴上了冰冷的墙面。少年冰蓝色的眸子看向透着温暖橘色光晕的小间,沉默着盘膝坐在了回廊上。
隔着一道墙,不发一言的等待。
月亮渐渐爬上了最高峰,飒墨言将室内清理完毕,哗的一下拉开了门。
“嗯,小一你没离开么?口胡我在你心中诚信度就这么低么!”看着缓缓直起身“绝对完美完成雇主每一个命令”的山口,飒墨言有些悲愤,“不过,你为什么不直接推门进去,外面不冷吗?”
山口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清冷道:“走吧,我送你回织松大人那儿。”
“哦,你等等。”飒墨言点了点头,在看见山口单薄的服饰后又跑回了内室,倒了一杯之前为桂泡得热茶走了出来。
“暖暖手吧,剑客的手很重要吧。”
山口看着眼前少女替出的茶杯难得的怔了半晌,他有些迟疑的接过了飒墨言手中的茶杯握于手心,感受到丝丝温度透过温润的陶瓷传递至他的手心。他看着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他的飒墨言,开口道:
“你煮的……不能喝吧。”
“……你看不起我是不是,只有麝姬她们的茶是茶,我的就是泔水是吧是吧!”
面对飒墨言一脸的愤愤不平,山口手掌在空中停顿了半晌,最终只得无奈的将茶杯举至唇边。随后——
“……”
“噗,噗噗噗!你真喝了啊,在下一不小心撒进了一勺盐啊……”
飒墨言意味深长的拍了拍对方的肩,一脸严肃道:“少年啊,要执着于自己的心,不要被外界迷惑啊!”
——难道不是你逼的吗?
安政六年八月某日晚,现名山口一的某少年,第一次生出了砍杀女人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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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微笑):我从长州追他一路追到江户,看得紧紧的高杉兄居然因为你这个女人的死讯病了?你还是去死一死吧,山田君。
注:在高杉去江户昌平潢深造后,桂便申请自费前往江户修行剑术……这种巧合,太难让人不想歪了吧,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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