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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时节,春意盎然,京郊别园区处处是赏景的达官贵人,而与其一山之隔山林中却是罕有人迹。
宋逸一袭青衣,帽纱将整人罩住,回首,转身,衣衫飘舞,他伸手去搭身后婢女的肩,“中秋,你说他们······”
一位身着鹅黄色襦裙的姑娘将宋逸的手拿开,福了福身说:“公子,您现在的身份是大家闺秀,请注意仪态。”
宋逸正要说什么,却听见前方竹林中传出些许脚步声。“中秋,我们这是在哪呀,怎么不见什么人呀。”语气有些焦急,活脱脱一位误入山林的没见过世面的大小姐。
几位黑衣男子推着一位坐在轮椅上的黑衣男子从林中的一条小路走出,看到他们在林中后面的几位黑衣男子将手搭在剑上。宋逸似是十分害怕的向后小退半步,定住身子,行了个万福说道:"小女子见过公子,我与婢女误入这片林子,不知公子可知如何走出去。”虽说看起来有些惊慌,但帽纱之下宋逸一直在观察轮椅上的人,麟安王,景瑜行,他怎会来这里?宋逸有些惊讶。
景瑜行抬了抬手,身后一位黑衣男子站出来行了个礼“姑娘,请随我来。”
走出林子谢过黑衣人后,宋逸静静地望向林子深处,在黑衣人转身前抬步离去。
“初一,让狻猊查查他。”一道人影出现又消失在宋逸身旁。
“公子怀疑他是椒图?”中秋问道。
“椒图,喜静,镇守门边。现在我国守关的一共就那么几人,与我年龄相似的也就只有他了,至于其他官藉低的,老皇帝不至于给自己儿子找一个手里握不了几个兵的人当棋使,但至于对不对得上,就不一定了,”宋逸一声冷笑,“毕竟那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貔貅他就没有告诉我这个大统领,还是不信我呀。”
“不错嘛,少年英雄,镇守西南边关,功劳无数,十岁上战场,十五掌军,十七险灭陈国······”看到此处时,宋逸眼睛突然瞪大,停顿了一下,“十七呀,······即将杀到陈京城时被令撤军,撤军途中遭暗杀,双腿残疾,三年前被勒令回京养伤,颓废至今。颓废呀,哎。”宋逸将情报放下,沉默的望着窗外。
“中秋,你说要如何与人最快的混熟呢?”
中秋想了一下上午被人带出林的经过回道“报恩?就是······”
“报恩?这主意不错。”
“恩。”
“去找人把他劫了,本少爷我去英雄救美去。”
“······”中秋有些无奈地看着面前这个瞬间手舞足蹈的少爷,“爷,咱歇停会,还是循规蹈矩去偶遇吧。”
京郊小镇的街头,车水马龙,人山人海,宋逸主仆二人在人群中穿行着,突然,一匹马冲着宋逸冲了过来。
“小心,”一双手将主仆二人拖走,“情况紧急,在下失礼了。”
马的主人骂骂咧咧的从他们身边过去,“不看路呀,真是的,晦气。”
宋逸回头看向方才的救命恩人,“是你!”是上午林中的护卫。
“啊,是···呃,”黑衣男子有些卡壳。
“小女子乃齐氏族女,不知恩人何姓?”
“在下仅一名护卫,随主人姓林,这是我家主子。”黑衣男子伸手将二人目光引向后酒馆中一位坐在窗边的男子。
宋逸怔怔地看向那位男子,像是在思索什么,片刻后抬脚走进酒馆。果然是他么,那一个夺了自己三年时光的人,一个天之骄子,却成了如今这幅样子真是,浪费呀。“见过林公子。”隔着面纱,宋逸认真地打量着面前的人,腿,应该是废了,握着杯子的手,苍白无力,完全看不出这双手曾经握过长枪,眼中一片混沌,没有半丝青年该有的锐气,在他的身上,曾经傲然仓廪山阻拦自己前进的武学天才、保护姐姐的顽强少年,亦或是情报中的西南战神,这些影子,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齐小姐可以有住处?”
宋逸的眼睛瞬间瞪大,被景瑜行的直白吓了一跳,两次蹊跷的偶遇,这是把自己当细作了么,还算有点戒备心,心情好了许多“还未。”
“姑娘一人在外多危险,不如暂住在在下府中,还算安全。”景瑜行浅浅的笑着,只是笑意不达眼底,漆黑的瞳孔一片死寂,没有人知道这深潭中是否还有些许生机。
“那就多谢公子了。”
“阿月,带齐小姐去府中。”
周围一片寂静,像是被敢于邀请陌生未出阁女子入府的王爷和敢于借住陌生男子府上的大小姐给惊着了,片刻才有反应。“是。齐小姐请随我来。”
“王爷,山上防卫森严,这二人却可进去又正好与我们相遇,而在街上又正好在我们面前出事······”待三人走后,六月焦急地对景瑜行禀告。
“那马夫是王爷安排的。”二月伸手拦下了六月。
“可是,让她们进府,虽然只是别院,但······”
景瑜行端起茶杯“无妨。”让他们查吧,反正我也没什么秘密了,我也没什么怕失去的、在意的了,就让他们查吧,笑吧,快些结束,快些清净。
“哎,王爷当心。”滚烫的茶水洒在腿上,身边的小厮赶紧过来为他擦拭。
景瑜行望着用手帕擦水烫的手红肿咬着嘴唇的小厮和自己毫无知觉的腿,沉默的,寂静的,没有任何反应。
就这样,阴差阳错,宋逸就混进了麟安王的别院----林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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