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怎么说呢,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我完全不感到惊讶。
毕竟,菲尔曼和公爵夫人实在长得很像。
那张被修罗递过来的纸,原本留下的痕迹虽然被大力涂抹掉了,但是将纸对准太阳光,透过光照,从背面还是能看见被墨水盖住的部分。
我清楚地看到上面属于公爵夫人娟秀的字迹。
“我不能让奥斯汀的声誉中出现这样的污点,一个双腿残疾的孩子绝不能成为公爵的继承人。”
讲道理,一个四肢健全不学无术飞扬跋扈的继承人听起来也没有多光彩吧。
不是很懂贵族的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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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登是最近这段时间得到这个消息的。”修罗说,“他在谋划着对菲尔曼动手,想要除掉这个隐患。”
我说:“嗯,实际上……本杰明和南茜计划结婚后带着菲尔曼一起去南方。”
我和修罗对视一眼。
——决定了!择日不如撞日,不用等结婚,今天就把菲尔曼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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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风风火火地推开佣人房的木门,映入眼帘的是措手不及的菲尔曼慌慌张张地拢起桌子上什么东西的画面。
“藏什么呢,给我看看?”修罗扯艾登的虎皮扯得顺溜,一张口那纨绔之气简直是活灵活现。
“艾登少爷,我,嗯,这个……”艾登积威甚久,菲尔曼不敢反抗,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站在后面的我,“本杰明……”
而这时修罗已经把他怀里的东西强行掏出来了。
那是一袋沉甸甸的金币。
“你怎么会有这些东西?”我问。
“这是、这是……”菲尔曼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咬咬嘴唇,还是一股脑全都交代出来了,“是公爵夫人给我的,前段时间,她叫我拿了钱,离开托拜厄斯,越快越好。”
“哎呀,这不巧了吗,我们也是来带你走的。”
修罗把手里的金币递给我,推着菲尔曼的轮椅就飞快地往外跑,梦境里时间宝贵,指不准什么时候一眨眼就换地方了,必须得好好把握时机才行。
我拿着金币紧紧跟在后面。
菲尔曼有些害怕地整个人缩在轮椅上,不安又困惑地转头朝我投来询问的视线。
像小动物一样。
我安抚性质地对他说:“我和南茜结婚以后打算去南边,想让你先一步去故乡的宅子里做整理,菲尔曼,做我们的管家,和我们一起生活好吗?”
说话的同时,我在心里盘算着,公爵夫人让菲尔曼离开北境,恐怕也是知道了艾登已经清楚换子的真相,想保全下菲尔曼的一条性命……她倒是了解自己这个便宜儿子的性格。
菲尔曼被我哄了两句,稍微平静了一些,小声咕哝道:“本来就是想参加婚礼才没有立刻走的,现在还是看不了……”
我说:“没事,回到家乡以后,在那边还要再举办一次婚礼,到时候观礼也一样。”
“真的?”得到我肯定的答复以后,菲尔曼重新开心起来,说话声音都提高不少,整个人一下坐直了。
不过坐起来以后他又想起后面埋头推轮椅的人是艾登,接着像鹌鹑一样缩了回去,随即忍不住开开心心地开始念叨:“我来做管家吗?我只会养花,腿脚也不好……万一做不好怎么办呀?本杰明故乡的房子里有花园吗?我听说南方的气候很温暖,不用建玻璃花房,在露天就可以直接养白荼蘼花了,是真的吗?”
菲尔曼的眼睛里闪动着雀跃的光芒,充满对南方、对未来生活的向往。
我一条一条慢慢回答他的问题。
“没关系,慢慢来就好了,我老家那里没那么多规矩。”
“有花园。”
“是真的,还有很多北境没有的花草,到时候买了种子都养起来吧。”
一问一答之间,修罗已经推着菲尔曼一路来到了庄园的大门口,我把菲尔曼从轮椅上抱起来,放进马车里。
想要离开北境,还要过桥去最近的城里,然后坐渡轮远航。
现在是下午,再有两个小时太阳就要落山,我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希望这次行动别出什么额外的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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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渡口的时候,天色已经暗沉下来,整个城镇都笼罩在一片不详的暗红色中,街面上空无一人,空中阴云密布,还能隐约看见间歇的闪光从云层中滑过后消失不见。
马上就要下雨了。
我把金币塞还给菲尔曼,让他自己拿好,推着他往渡口的方向走。
修罗比我们先走一步,马车还没停稳的时候,他就蹿下去冲进站台买票了。
因为身体原因,这是菲尔曼平生第一次出远门,如果不是情况所迫,再不离开可能就再也离不开托拜厄斯了,我也不想这么急切地让他自己一个人走。
我一边走一边仔细叮嘱菲尔曼:“下了船不要慌,把钱看牢,会有人在码头接你的,我和南茜两个礼拜之后就来……”
菲尔曼很乖地点头听着,时不时答应两声。
我听到脚步声从前面传来,这时周围已经很黑了,我只能从外形的轮廓里大致辨别出过来的人是修罗。
我问他:“买到票了吗?”
如果没有,就还要想办法把菲尔曼在周边的旅舍里安置一晚,那样的话就不知道这个梦境的时间能不能持续到明天了,实际上,能维持到现在还没有转换,已经让我觉得非常难得了。
梦中有时候快起来,五六分钟就能走一个过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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