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出百花深处，手机响起，邓巡来电。
“喂？”
那头邓巡的声音有点志得意满：“韩瑾，睡了吗？”
“还没，什么事？”
“大发现，我晚上回学校，到白岳老师的画室找到了两样东西，顺便还擒获了一个人，你猜是谁？”
韩瑾：“……”
邓巡：“你准备睡了吗？如果还没有，咱们见个面吧？”
韩瑾：“好。”
“这是在他画室里找到的书，三岛由纪夫的《假面自白》。”邓巡将书放在桌上推了过去，韩瑾接过。
“书的内容不重要，关键是里面夹着的书签，是这个——”又推过来一张名片。
朝露茶庄
祁泉（店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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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找了一家通宵营业的小酒馆见面，灯光昏暗，每张桌子上一个蜡烛杯，烛火闪闪，气氛有些诡异。
邓巡接着陈述他的发现：“朝露茶庄是祁眉家今年二月底新开张的，这个祁泉是祁眉的堂哥，祁家家业不算大，祖孙三代都在倒腾茶叶，我姐姐跟他们家有点交往。今天晚上，我和蒋老师在教学楼七楼抓到了祁眉，你说，她大晚上跑回学校找东西，还专门去七楼，跟白岳老师的失踪有没有关系？”
韩瑾冷笑一声，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跟邓巡分享：“我觉得，关系大了。”
邓巡看完他的笔记，背后凉凉的。
“祁眉在找的项链，是你写在图上的‘黑石项链’吗？”
韩瑾点点头，从口袋里拿出项链，放在桌子上。
邓巡隐约感到自己得知了一个大秘密，他忽然兴奋起来，探知真相的欲望鼓噪着耳膜，心底巨大的震撼几乎破膛而出。
邓巡努力压抑住心里的躁动，语气平静地说：“你若信得过我，以后的探查，咱们一起行动，可以吗？”
韩瑾抬起头望着他，点了点头。
徐澈做好饭，解下围裙，走到沙发背后戳了戳正在看电视的人的肩膀。
那人转过头看他，刺毛头，眉眼锋利，冲他一笑：“饭好了？”
徐澈不说话，指了指饭桌。
赵鑫伸了个懒腰，从沙发上跳起来，快乐地坐到饭桌前，拿起筷子吃饭，像个小孩子。
“唔，哥你做了炸茄饼？太好了~”
徐澈沉默着给他夹了一块。
赵鑫夹起茄饼咬了一口，幸福得头上冒小花，看了徐澈一眼，说：“澈哥，你这不爱说话的毛病能不能改改？静悄悄地看着我，怪瘆的。”
徐澈面无表情：“我就这样。”
赵鑫晃晃脑袋：“好吧，是我不对，这么晚还跑来麻烦你给我做宵夜，但我也是查案查到快半夜啊，我这么敬业你也不夸我。”
说到工作，徐澈终于开口了：“查得如何了？”
赵鑫：“你还别说，真查出点东西。这个画家失踪案，我们局没人重视，就我一个人在查。我啊，从一开始就怀疑是谋杀。”
徐澈眼睛动了动：“为什么？”
“那个画家，走的时候带了两张银行卡，你猜加起来有多少钱？”
徐澈摇摇头。
“二百七十八万！现在这世道有的人为了几万块钱就能去杀人，这么多钱，能不让人盯上？”
徐澈看了他一眼：“又不是现金。”
“你听我说， 6月1号那天，儿童节，画家呢，在玉城呆了一天，其中一部分钱从玉城的银行转到了其他人的账户上，这一部分是一百七十八万，你猜收款人是谁？”
“谁？”
“他师兄，韩卫国。”
徐澈有些严肃地皱起眉头：“可疑了。”
“是吧？”
“更有趣的是，这些钱在韩卫国的户头上放了二十天没动，6月20日那天，忽然被划走了，转入账户是广君信贷，唐天雷那个公司，你知道的，我去一查，原来是韩跟广君信贷签的合同，只要卡上有钱，每个月20号自动划款。”
徐澈点点头，问：“剩下的一百万呢？”
赵鑫大口吃着茄饼，扒了口饭道：“在另一张卡上，估计那画家随身带着呢，一分没动。哎你听我说嘛，我觉得可疑，就去细查，结果你猜怎么着？这个韩卫国，为了开饭馆，在广君信贷借了四百万高利贷，砸锅卖铁还了一大半，就剩这一百七十八万了，现在画家一失踪，立马还完了，你说，要是你，你怎么想？”
徐澈思索着，不确定地问：“熟人作案，杀人谋财？”
赵鑫吃茄饼吃油腻了，夹了口青菜嚼着：“可惜韩卫国有不在场证明，6月1号那天他全天都和他儿子在饭馆里呆着，这条线索就这样断了。”
徐澈说：“你的推断前后矛盾太多，首先不能断定画家一定死于6月1日，2日、3日，有没有可能？他的车在鸟县出现，开车的也有可能不是本人啊，如果没有证人或者影像证据就无法确定。不过有一点我觉得你思路很对，画家身上剩下的钱没有动过，出门旅游很费钱的，他怎么会连续20多天没取过钱？除非他现金带够，不然的话，人很可能已经死了，但是如果是韩卫国谋财害命，他为什么不把另一张卡拿走？”
“……”赵鑫无话可说，低头扒饭。
“这世间杀人的理由千奇百怪，但归结起来无非那么几种，你查案的时候，多少要考虑下事情发生的合理性。”
“知道了。”赵鑫皱着眉吃饭，转移话题问了句：“澈哥，徐洋最近怎么样？”
“不知道，”徐澈一脸苦闷：“我都不想管他了。”
“我上次听他说，他一个学医的朋友研发了一种新药，托他帮忙找人做实验，他有没有来拜托你啊？”
徐澈叹口气：“是不是那个治脑瘤的？他的药什么情况我不知道，但是从医院外面找人签合同试药，这是不合法的，那次我说了徐洋几句，他就不高兴了，掀桌子跑了。真不知道他脾气怎么那么大。”
“还不是他哥惯的。”赵鑫端起碗笑了笑：“再来一碗。”
徐澈面无表情：“这么晚了，少吃点吧。”
“偏心，要是徐洋你肯定就给他吃了！”
徐澈斜眼看着赵鑫，眼神阴冷冷的，赵鑫觉得背后凉气又一点一点爬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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