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对于轩来说,过得格外的漫长,他让人处理好两个刺客的尸体以后,就跟耀一起为姜芙的尸身做了善后,连夜设了灵堂。
他在给姜芙的守夜的时候,内心里充满了焦急。
天刚亮,耀派去王宫打听事情的管家就回来了。
“什么,姜猊杀了大王?这怎么可能?”轩吃惊地质问管家。
管家说,昨天姜猊在大殿上行礼的时候,突然掏出匕首,刺向正在主持大礼的大王,逼着他下诏书禅位给姜猊,他召集士兵将大殿里的前来冠礼的宾客全都给挟持住。大王一直不肯答应,姜猊气不过就将大王的脖颈给刺穿,大王当场血流不止驾崩了,并且指挥士兵将那些不服从的宾客给结果了,并且让太师替大王给他写下诏书,正当他们准备盖上玉玺的时候,大王子带人闯了进来,将姜猊一党全部都给抓起来了,并诛杀了那些其余谋反的人。
这简直跟昨天晚上来的那个刺客说的话,完全相反!
现在王宫里乱成一团,全面封锁消息,管家得到的消息还是托着以前在王宫里当差所积累的人脉,花重金买的。
轩大喝道:“这不可能,姜猊从来没跟我说过他想做什么大王,只想早日成家以后过着闲散的日子。”
耀点点头,他也觉得不可能,姜猊是他从小教养长大的,虽然玩劣不堪,但是为人正直,断不会做这种弑父夺位的大逆不道的事。
“监国大人,宫里派人请您过去!”这时在大门看门的小厮跌跌撞撞地闯进了灵堂,等他进了灵堂,看到里面布满白布的样子吓得跪了下来,连忙禁声。
耀原谅了他的莽撞,问:“怎么啦。”
小厮跪在地上,头恨不得贴在地上,哆哆嗦嗦地张口:“回……大人,刚才门外,来了……一群士兵,他们要监国大人……立刻进宫,我没办法才……来通报的。”
耀说:“你没跟他们说,我要处理夫人的丧事?”
“回大人……我说了……可是……可是他们还是执意……要闯进来……”小厮话还没说完,一位身穿铠甲的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他见到耀双手负在胸前,行了一礼:“监国大人。”
“李将军,你这是。”耀看了一眼那位李将军。
李将军说:“回监国大人,大王子请您进宫共商国事。”
耀回他:“你回去告诉大王子,今日我夫人过世,我要在家为她守灵。”
“监国大人,王命难为,您就不要为难我们了。”李将军语气中有些咄咄逼人,他手已经按在腰侧的剑柄上,看来耀不去就准备用强了。
耀负在身后的手已经准备幻化出龙爪,准备跟来人一决高下。
这时在一旁一直没出声的轩开了口:“父亲,这里有我,您还是进宫吧。”
他们现在并不清楚事情的真相是什么,现在贸然出手,会落了一个抗旨不遵的罪名,反而随了歹人的心意。
耀将手握成拳,仿佛在忍耐着什么,半响,才说:“轩儿,要是我三日之后还没回来,你主持就将你母亲下葬了。”
说完他,就准备随李将军出门。
轩连忙叫住他:“父亲,您还没有给弟弟取名字呢。”
耀低头不语,就在他要走出灵堂的时候,突然开了口:“韶,你母亲的遗言。”
“韶,韶,美好……”轩低头喃喃道,他目送着耀出了门,自己坐回火盆边给姜芙继续烧着纸钱,看着不断晃动的火光,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镇定。
此刻他仿佛一瞬间成长了许多,因为他现在要替父亲给母亲守灵,要照顾韶儿,还要保护着这一院子的侍女、仆人……
三天后,耀并没有回来,轩替耀举行了姜芙下葬的仪式,他抱着韶儿跪在墓前,给姜芙磕了三个响头,怀里的韶儿哭得脸涨得通红,轩不停哄着他,还是没能止住他的哭声。
又过了三天,耀才终于从王宫里回来。
轩立刻迎了上去:“父亲……大王子找你是因为什么……”
耀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大王子让我进宫是为了起拟他的即位诏书,我问过他,他将姜猊关押在天牢里,准备等他即位后再处置。”
轩眉头紧锁:“也就是说,他已经定了姜猊的罪?姜猊怎么会?”
“嗯,我这次进宫已经发现,现在朝堂上都是大王子的党羽,就算姜猊什么也没做,也洗脱不了罪名。”耀拍了拍轩的肩膀说:“你吩咐下去,这两天收拾下,我们尽快离开这里。”
轩睁大了眼睛看着耀:“什么?父亲你不管姜猊了吗?”
耀点点了头:“现在你的母亲已经过世了,我也没有义务留在这里,我们龙族本身就是避世而聚,现在不过是回去原先的活法。”
轩摇摇头:“可是姜猊,姜猊还等着我们救他呢,我不能……不能放下他不管。”
耀太了解他的儿子了,他跟姜猊之间的事他不是不清楚,只是一直都没有道破,现在姜猊遭遇这种大难,作为父亲他不能让自己的孩子去冒险,他已经失去了妻子,不能再让轩也遭遇危险,那么恶人就让他来做。
他安慰轩说:“轩儿,经过你母亲的事,我算是看清了,我们和人还是离地远点吧,毕竟我们可以活上千年万年,而他们不过须臾几十年的光景,总归会走在我们前面。与其会失去还不如开始就不要得到,你就听了我的话吧,姜猊的事就不要管了,他自有他自己的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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