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砚溪噗噗笑了:“还真不一样。”他说,“宁警官可别忘了,就算你现在离了职,一天是警察,一辈子都是。”他上下打量宁奕,暗示他,“你想进黑门,还欠个身份。”
宁奕不是不明白他的意思,可还是说:“就没别的办法?”
邢砚溪遗憾地耸耸肩:“在黑门这个圈子里,还真没什么比和关泽脩攀上关系传得更快,更可靠的。”这话不假,打从他们进入黑门,这里的每个人无不用自己的心眼身,袒露他们想和这个俊美的男人春风一度的渴望。
“我不是你们。”刚还闪闪躲躲的眼神,这会儿亮地渗人,宁奕盯着他,重重咬着几个字。
“我们?”邢砚溪侧头,假装听不懂,“我们怎么了?”戏谑的,又分明带着挑衅,“你是指gay吧。”漂亮地扳回一局,睚眦必报的调酒师笑得像只得逞的狐狸。
宁奕的脸都青了,身子绷得笔直,他越是不说话,邢砚溪就越来劲:“在你眼里,是不是所有基佬都挺没节操的,脑袋里不装别的,全是下流龌蹉的事,不是想脱人衣服,就是想哄人上床?反正玩玩的,越难搞上手的才越有意思。”
邢砚溪仰头靠在门上,嘲讽地哼了一鼻子:“他们没有真心,也不懂得爱,精虫上脑跟谁都能来一炮。所以不值得信任,别管他们说什么,不要听,不当真,就对了。”
头顶的灯,播下一片光圈,像个牢笼,囚住宁奕。他被识穿,影子死死钉在地上,动弹不得。宁奕很想反驳点什么,可他开不了口,仿佛一说话,就露馅了。
“你要是不愿意,就干脆点告诉他。”邢砚溪同情地眈了他一眼,“反正他早就做好被拒绝的准备。”不愿意什么,他没有点透,宁奕听得一知半解。邢砚溪叠着步子转身拉门,“不过嘛……”摇身一变,他又成为黑门最美艳的调酒师,“你的任务本来就是要扮假基佬,我要是你就接受他的提议,反正又不是来真的,你怕什么。”
回了吧台,两人还在旁若无人地说着悄悄话,宁奕隔着晃来晃去的人群,看到关泽脩低下头,在关俊红扑扑的侧脸上,轻轻啄了啄。有人找男孩,他恋恋不舍地张开手,给了男人一个拥抱,这才如同鸟儿一般,欢快地飞走。
邢砚溪在吧台后笑:“宁警官喝什么,我请。”
胃不烧了,换了个地方疼:“就刚才那种能点燃的,给我来一打。”
关泽脩看他:“换个别的吧,给他来杯Silver Fizz。”
“不。”宁奕十分强硬地拒绝,“就要我点的。”
这种酒的确不适合慢慢品,宁奕彻底醉了,人像被抛在海浪中浮沉的一艘孤帆,天旋地转。关泽脩过来拉他,几次都被推开了。眼面前的光影闪烁如星,宁奕头一晕,双脚离了地:“别闹,再乱动,我就撒手了。”这一招还真有效,宁奕窝在男人的肩膀上不动了,双目紧阖,呼吸一起一伏。真是睡着了,他甚至抬起点手,指尖攥紧关泽脩胸前的一小片衬衣不放,像怕被摔着,又表现得很依赖。
关泽脩拿下巴颏在宁奕额头柔软的刘海上蹭了蹭:“傻瓜。”他说。
宁奕听见了,睫毛微微颤,谁傻了,你才傻瓜,他想。
关车门的时候,宁奕一时没托住脑袋,咚得叩在玻璃上,极响的一声,撞得不轻。
“宁奕,没事吧,痛不痛?”关泽脩去扳他的脸,想看一看他砸疼了没。
那张脸躲在男人的手掌之下,热乎乎,滚烫滚烫的。宁奕先是撇撇嘴,嘴角往下,关泽脩一下下的揉着他的脑袋,要将他的眼泪都揉下来。
他转过头,眼睛里蓄了水光,是真的要哭了一般:“疼。”
宁奕比手,戳了戳自己的心窝:“这里好疼。”说着话,两瓣唇就扑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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