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暤对柏乔的看法不置可否。
“好。”郑暤答。
回溯，渡灵人一技也。二半璧令合为一令玉，可回溯所处之地光阴，窥前世，解今谜。
两人的半璧令散发着淡淡的光辉，在空中浮起，慢慢合二为一。霎时光芒大盛。两人身形被这光芒吞噬，连轮廓都模糊不清。
渐渐，光芒散了，半璧令仍旧漂浮在空中。
这是袁梓鸣自杀的那晚。
屋内的摆设没有变化，青瓷花瓶在琉璃灯的映照下泛起光泽。
热菜下锅油星子溅起声，抽油烟机隆隆作响。
“朱雪在做饭？”柏乔问道。
郑暤望向厨房的磨砂门，发现那个身影似乎不是朱雪，比起朱雪，那身影更矮胖些。
“好像不是。”郑暤穿过门一看，发现是一比朱雪年纪还大十来岁的女人，满脸皱纹，炒菜的手也很粗糙。
郑暤走回客厅，朝柏乔说道：“应该是他家的家政阿姨。”
此时，袁梓鸣回到了家中。
书包顺着袁梓鸣的手臂无力地滑到沙发上。他坐到餐桌前，双手交叠放在桌上，目光没有一丝焦距，整个人像被戳了个**的气球，慢慢漏气，最后泄成一地空囊。
然而，当家政阿姨端着精心烹饪的菜走出厨房时，袁梓鸣依旧露出了阳光灿烂的笑容。
“阿鸣，你妈妈说今天晚点回来，咱们先吃。”家政阿姨也冲他笑笑，可以看得出来她很喜欢这个孩子。
“好。”袁梓鸣乖巧点头，他夹了一筷子菜，而后称赞阿姨的手艺。
袁梓鸣自杀前的最后一顿饭，像往常一样结束了。
二楼卧室。
郑暤目睹了袁梓鸣自杀的全过程，并且复述给了他身边的柏乔。
两人站在角落里，“回溯”里的时间在渐渐流逝。
房间里的白烟越来越浓，袁梓鸣渐渐失去意识。旁观的两人一时无语，直到一阵激烈的拍门声打破了沉默。
朱雪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鸣鸣！出什么事了！快开门！”
朱雪狠狠扭了两下门把，却拿这扇门毫无办法。
门外的动静停止了，柏乔听到模糊不清的话语，朱雪报警了。
片刻后，门外喧嚣又起。
门内的袁梓鸣躺在床上，早已失去了意识，却彷佛沉睡在甜美的梦乡。眼角的泪痕干了。
哐哐几声，警察暴力破开了门。医护人员迅速抬着担架冲了进来。现场一片兵荒马乱。
柏乔站在角落里，双臂抱在胸前，如果他没有失明，此时简直可以用冷眼旁观来形容。
令玉漂浮在空中，悠悠散发着暖光。
郑暤打了个响指，令玉的光芒立刻熄灭了，落成两半，恢复成半璧令的原样。
卧室内兵荒马乱的场景一瞬间消失了，留下的只是一片漆黑的，冷冰冰的空间。
虽然柏乔目不可视，但也能感受到回溯结束了。
黑暗中，冷冷的月光映在钟面上。咔哒一声，秒针终于走了一格。
“回溯”是将渡灵人带往过去的时间，当渡灵人徘徊在过去时，现实中的时间不再流动。
通过回溯袁梓鸣死时的情景，两人没有获得有关袁梓鸣死因的线索，于是决定继续回溯。
在“回溯”里，渡灵人可以操纵时间的流动，可以加速或放缓时间，也可以暂停跃进，像看一场电影。
郑暤这次直接回溯到了半年前，由于袁梓鸣白天都呆在学校，在家大部分时间也处在睡眠中，真正处于活动状态的时间很少，两人得到的线索可能也不会太多。
郑暤加速了袁梓鸣回到家之后的时间，眼前的景象二倍速电影一般飞速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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