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要做你儿子，可你是什么？你是个瘫子，躺在床上如何能生下儿子？”
“你不仅是个瘫子！你好了偏偏还喜欢妖物，还是个男妖！你让他怎么办？！你让他该如何出生？！我用了三百年时光就是为了等他同原来一般消失在这个世间吗？！”
她一身红衣跪坐在地上，声嘶力竭到形容可怖，声音拔到最后她转头狠狠地盯向了佛堂的方向，须臾时间，张易只见佛堂出灰尘四起，那个本就简陋异常的佛祖泥塑像轰然倒在了地上，半个脑袋都摔碎在了一旁，在一片烟尘中保持它永远的安静。
“这天地神佛有何用？！有何用？！我还未至出阁的年龄便被家中长辈卖个一个病痨冲喜，新婚夜那人便去了，他们让我陪葬，让我同那个我才见过一面的已死的相公躺在同一张棺中，活生生把我埋入地下，我十指刨那沉重的棺木几乎全刨断了，可有人救我，可有人？！”
“我不过不甘心罢了，我何错之有，我又何错之有？！”
“我不过是让那些害我之人皆受到应有的报应罢了，这天地不讲善恶有报，我自己来报，难道还不行吗？”
“他不过是怜惜我年幼却受要经受如此种种非人待遇罢了，为什么要剥了鬼身，饱受地府刑法。”
“那地府规定是谁定下，这人间规定又是谁定下，如此这般不公，我为何要去遵守这规定？！”
张易被她一顿尖锐的叫喊声惊的怔住半响，半响后他完全不由自主地在视线范围内寻找慎言，直到跟对方的眼睛对上，慎言一双眼睛仍旧古井无波，好似这世间任何事情都无法让其感到震惊。
随后他又听见阿九的声音小了下来，带着粘稠的干哑，她仰头环绕了四周片刻，突然笑出了两声，最后把视线牢牢的凝固在不远处的慎言脸上，声音带笑，却笑的像哭：“你在地府被关了三百年，你难道不曾有片刻觉得不公吗？”
“凭什么是我们，来遭遇这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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