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么声音？
钟乐勉强睁开眼睛望向来处，看台上分明空荡荡的，那……究竟是什么人在说话？怔忪间，他感觉扣住他手脚的装置竟然松动了不少，但此时因失血脱力，难以维持平衡，他险些直直栽倒在地。
幸而腰间的束缚没有断干净，钟乐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勉强背靠着十字标靶，气喘吁吁地稳住身形。
嘡啷！
一把飞刀被丢到钟乐面前，因为血液的润滑，它甚至在地板上划过一道长长的红痕，才打着转停下来。
“各、各位观众，请稍安勿躁，千万不要离开哦！”小丑压下语气中的慌张，“请不要担心，既然来观赏小丑秀，必定会让大家尽兴而归~”
以马戏团从业人员的角度它的发言似乎也合情合理，但钟乐直觉哪里奇奇怪怪的，一时没有马上找到头绪。
“为回应观众们的期待，临时对表演内容进行了调整……”小丑宣布，“由刚才的蒙眼飞刀改为本小丑和这位幸运的助手一对一的真人生死决斗！”
小丑做足了姿态，得意洋洋地向四周鞠躬，矜持地说道：“为此，我也特别为我的助手准备了一把趁手的武器——也即是刚才已经和他打过招呼的这把飞刀。”他摆出神经兮兮的笑容，“这可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利器噢！想必助手先生对此也深有体会吧？”
“……”
对于这把飞刀，钟乐可是‘血的教训’啊！
他没有马上去摸小丑抛过来的兵器，小丑明显不是直接以他和许有为对象交流，但几次下来，也不难看出它性格刻薄，相当喜欢挑拨离间。
这样脾气的人怎么会愿意来当个奉献自己讨人开心的小丑？
所谓的观众，则更让钟乐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一开始怀疑过有没有可能是无良节目组不顾选手安危强行继续拍摄，但立刻便打消了这个想法——他的伤是实打实的，放在寻常人身上也几乎是致命伤，罗PD的胆子真的有那么大吗？她看起来并不怎么将黑白无常的话当真。
那么究竟是……
小丑头重脚轻地做了个击剑的假动作以示挑衅：“哎，亲爱的助手先生，怎么了？消极怠工可是要受罚的哦？嘻嘻嘻。”
消极怠工……钟乐一下子眼睛都亮了！他按捺住表情，用虚弱惊慌的语气说道：“我为什么要配合你？努不努力下场不都一样？说什么罚不罚的……我又没有什么好处。”
“但是……但是……”小丑有片刻的短路。
“既然挣扎与否结果都一样，我又何必费这个力气？”钟乐决定豁出去赌一把，“我放弃了。”
“你、你要是赢了，我可以放你走！”
小丑竟然开始和他谈条件！
钟乐无精打采：“明显没希望的事儿……你动手吧，也就是早几分钟解脱。”
“你不怕吗？！”
“本来是怕的啊，但我现在已经疼得要死了，所以就……无所谓吧。”
小丑词穷。
钟乐说：“那你就打算这样和我讨价还价吗？”
此话一出，小丑也不知是看到了什么，表情一下子变得失魂落魄：“不，请再稍等一下……”它刚才还圆润饱满的身躯似乎都瞬间衰弱干瘪了不少，“我会再想办法的……魔术道具！魔术道具里还有——”
果然没错，这小丑如此在意那些“观众”，虽然不知它们的身份，但确实是一个行之有效的突破口。钟乐暗自松了一口气，他是真没想到他还能有被罗PD那套什么“热度”、什么“爆点”之类什么乱七八糟的理论化解眼下危机的一天。
他趁小丑不注意偷偷藏起那把飞刀……
许有自己挣脱不了，张知楠又不知所踪，那么，要怎么办才好？
他不清楚小丑和观众们之间的关联，因此有些犹豫自己的行为会不会带来反效果。
钟乐捏紧了刀柄，目不转睛偷偷盯着小丑的动向，警戒着它破罐破摔了对自己下手，却猝不及防对上小丑狠戾的目光，下一秒，它猛然朝钟乐扑上来——
钟乐心道不妙，小丑却并没有攻击他，而是匍匐在地，像毒瘾发作的病人一样急不可耐地舔舐着地板上每一滴尚未干涸的血。
但收效甚微，钟乐见它仍旧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缩水，他其实是有些幸灾乐祸的，毕竟受了这么重的伤，他并不是没有情绪，只是存亡之际，这些都是奢侈的烦恼罢了。
钟乐自己没力气再做什么，看戏看得满足，隐约听到一声巨响，然后他忽然喉头一甜，控制不住地咳出一口血来。
他起初以为是刚才的伤太重了。
委屈在脆弱时回笼，钟乐郁闷，明明他又不是天师，为什么每次都要搞得这么凄凄惨惨、遍体鳞伤的？！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强撑了太久，钟乐竟然产生了一种陌生的抽离感，明明以为自己会失去意识，大脑却模模糊糊没有立刻睡去。
钟乐甚至能看到近在咫尺的小丑伸向自己的手的末梢，泛着寒光的尖利的指甲。
钟乐感觉自己的每次呼吸都灼烧似的疼，几乎喘不过气来。
但好像不是他已经伤得很重——而是他又伤得更重了。
※※※※※※※※※※※※※※※※※※※※
故事进入后半段啦，信息交代得差不多了
喜欢我们除灵都用数据说话请大家收藏：(m.bxwx.co)我们除灵都用数据说话笔下文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