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种小伎俩对真正猫性的土方十四郎而言,起不到切实的用处。可如果安安分分的当只死乞白赖的犬,闹他闹到心烦,他兴许能赏你一眼。
他弯伏下腰,漠着脸叼着嘴里的烟去戳男人一侧的脸。
男人意料中的,猛地张卝开眼,烦躁的咒骂一句,“他娘的!”又转正了脸,一口狠狠地咬住烟的另一头。
土方十四郎渐渐的冷下脸色,死守住自己的,拔河似的,两人各自霸着香烟的一头,谁都不松口,后来居上,拉拉扯扯。
坂田银时是早醒了,中途装睡,也是穷极无聊,小男人那婆婆妈妈小心眼似的小动作把他逗趣的兴致激起来。好不容易在这个匣子里人为造了一个相安无事的氛围,尽管又窄又黑。但他觉得知足心安,乖觉的蛰伏卝在对方腿上,讨一点疼爱和奢望。
可这些终究只是假象,像夏日从孩童手中吹出来的泡沫,飘得不会太高太远,低低矮矮的沉浮在你够得着的地方。因为色彩斑斓又唾手可得,所以轻易就会破。
他一腔情热的好心情全被黑发男人破卝坏殆尽,心里憋闷,嘴上就狠了些,用卝力的一个甩头,就把男人嘴里的烟抢过来了。
土方十四郎愣愣的张了张嘴,直起身,重新靠回水泥墙上,始终冷着脸,问,“有卝意思吗?”
“没意思。”他嚼蜡似的,觉得口卝中的烟无味,神情讪讪的吐掉了。又猛然抬手企图勾住对方脖子。
黑发男人始终很警惕,很快察觉他的意图,偏过身卝子,紧接着扯住他的头发,半提着他搁在他腿上的脑袋,狠着劲将他整个人提掀出去。
坂田银时面朝地板摔了个狼狈,刚翻过身,土方十四郎的腿脚就追上来了,一脚踏在他的胸口上,人却还风雨不动的端然坐着。黑卝暗半遮半掩,只吊人胃口的把男人紧绷的下巴轮廓掀给他看。
他的胸口隐隐的开始泛疼,这一脚真他卝妈不留情,可是他却津津有味的,闷卝哼了一声,抬手握住男人裸卝露的脚踝。
“这下有点意思了。”他笑着说,索性躺在地上,男人要他低到尘埃,他就低到尘埃。然而手指耍起流氓来,摸完了男人的脚踝还觉不够,继续往上摸,手探进对方宽大的囚服裤脚里了。他动着手指在男人结实的小卝腿肚上拿捏,男人的脚趾受不了似的动了一下,他笑出声来,问,“宝贝,舒服吗?”
土方十四郎偏过头,眉目往更深黑的地方藏,不言不语,惯常一副寡冷漠然的态度。
他厌憎这种贬低自己来讨巧别人的姿态,偏偏坂田银时没脸没皮信手拈来。强要不行就腆着脸乞讨耍赖,这就是为什么他憎恨他,却又可怜他。
而最叫他恨的却是,他的善心,一再给了这个男人。
他坐在半生锈的铁床卝上把脚从对方胸口上拿开,白发男人立即追着他的脚踝,坐起来,像个虚弱的小孩,攀附住他的双卝腿,跪在他身前,挺着身板,探手把他的腰往他怀里捞。
一把抓,圈抱住,十足贪心且不知廉耻。
“我特别缺爱。”男人抬着眼看他,说得十分霸道底气,好像凭着这一点冤卝屈的理由,就可以为过往的行为找个让人原谅的借口。
他冷冷的,“和我没关系。”
“老卝子他娘的就缺这点东西,就要你的。”男人沉着脸,收紧手臂,提高了声音以此来强调他的爱对他的重要性。
黑卝暗里,他坠着眼珠子,瞥了男人一眼仿佛看一只蝼蚁,随后把脸别过去,用一种强卝硬且冷淡的轻描淡写的口气说,“我给过了,是你要不起。”
“再给一次。”他云淡风轻,可对方随口的一句就能比他绝情。
土方十四郎愕然,一时之间想不出该对男人滑稽可笑的要求给个什么样的说辞,只感觉眼前心里的黑卝暗漫天漫地全是讽刺。他的喉卝咙口被呛着,麻麻的吞了一把辣椒似的,声音滞涩,许久才怒极开口,“你脑子不好使是不是?我给的,你他卝妈都要不起!”
坂田银时听着土方十四郎的话,愣磕磕的呆了半天,爱情这种东西他不懂,因为一无所知,所以理解起来于他就是件困难且伤脑筋的麻烦事。他踌躇的感到惘然,情绪没由来的颠来倒去,一会儿因男人的话知耻难堪,一会儿又涩涩的兀自在心里苦辣酸甜。
他情绪一阵冷一阵热,不明白,也说不出哪里难受。但有一点,即便难懂,他也懂了。他没什么东西要不起的,他唯一要不起的,是一颗真心和这颗真心下的深艳感情。
“你一定是,爱惨了我。”他捞了捞男人的腰,恨不得上帝造人时,他也有根肋骨被掰断,糊上点泥浆捏出土方十四郎的模样。
坂田银时呆茫茫的愣怔不安,像做了一场迷梦,醒来时心里发空。光是想想,就真的觉得自己缺失了一根肋骨被用来造另一半,他于是不知所以然的打了个颤,使了劲儿的把男人往自己怀里嵌。
“你不要我了。”他最终抑制下所有排山倒海的情绪,阴鸷的做了个孩子气的总结。
土方十四郎脸上黑沉沉的歇着一大块阴影,没有表情,灰黑里盯住坂田银时的“耳钉”,他说,“我没有不要你。”一样的字眼,语气却和上次在七号囚房里不同,不是敷衍不是做戏。
这次冷不防说出去的,不仅仅是一字一句,也是身不由己,是自己戒了十年却戒不掉的瘾。
----
喜欢匣子请大家收藏:(m.bxwx.co)匣子笔下文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