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会儿没往电视机看,举着望远镜正眼巴巴瞧着远远的对楼那头。
白发男人似乎是从厨房的地方走过客厅进了房间,黑发男人脸色疲倦,靠在床卝上抽烟,白发男人挨近了床,递过来烟灰缸。对方扯了下嘴角抬手将烟灰往那上面弹了弹。白发男人侧头朝床尾那面墙望了一眼,神情张卝狂的说了什么,黑发男人抬起夹烟的手摸上对方的耳朵,那里缺了块肉,切口像刀伤的,特别齐整利落,伤口已经痊愈了。
不过男人手上的动作很轻柔,好像他摸的那地方还疼着。白发男人转过头,受用的眯了眯眼,那手又往下摸卝到他脖子侧的一处伤疤上。黑发男人动了动嘴,眉目淡淡的也说了句话,然后捞着对方的脖子吻住了那处伤疤。
白发男人不晓得是被这话刺卝激了还是被男人的举动诱卝惑,猛然狂卝暴起来,甩了手里的烟灰缸,将黑发男人压锢在身下吻,忘情而癫狂。黑发男人承受着这份情热,没夹烟的手抬起来抚卝摸对方的头。颤颤笑着,另一只手摸索到床头的电视遥控器,云淡风轻的按下了开关键的红色按钮。
长谷川愣愣看着,耳朵里电视机发出的关于通缉的监狱暴徒的穷卝凶卝极卝恶和一些翻来覆去念着的白色卷发,猩红眼睛的凶卝徒特征渐渐的又远又轻。
他恍恍惚惚想着,这两个人是什么时候搬进那栋公寓的?啊,好像是这些新闻吵得最凶的时候?不过,也许是他记错了,他总是记错的,那两人应该很早之前就已经在那住了......
“所以说,很苦恼啊......”
长谷川泰三又仰天唠叨了一句,坐他旁边的山崎退心不在焉的回了他说,“别偷看不就得了。”
“情不自禁啊,我就偷卝窥这点兴趣,再没了,生活还有什么意思。”他抓了抓头发,身卝体往后靠,将领口上挂着的墨镜重新戴上。
休息椅另一头的青年没说话,他翘着腿转过头去看他。对方头低低的,满腹心事。
他们是几个月前认识的,就在这公园里,两人一来二去就成了彼此的树洞。他虽然什么都跟青年说,偷卝窥这事也说了,可是考虑到被偷卝窥对象的隐私,他隐去了一些,把那对男同卝性恋人改成一对新卝婚夫妇。
而年轻人这边好像跟他前女友有剪不断理还乱的烦愁。他过来人的熟稔样子,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说,“你还没想清楚啊?人家女孩子都主动想复合了,你要还爱着就合了呗,有什么好纠结的。”
人说劝和不劝离,他长谷川特别懂这规矩,加上他自己的婚姻遭遇,就更来劲了。指着这点把人劝和的彩头给自己的婚姻冲点喜,积点德。
山崎退被拍得脑袋一颠一颠,还是无精打采,抬起头来望着公园不远处一个孩子手里拽着的彩虹气球,说,“你不会懂的,那家伙对我做了很过分的事。”他嘴上嗫嚅着,似乎还想再说下去,可是最终又紧卝咬了牙,什么话也没有。
长谷川把手臂搭在长椅的靠背上,阳光刺亮,他想起他温柔的妻子,“我是个一无是处的人,光是废材这一点对我妻子而言就已经很过分了。但是她很善良,就算闹到分居,被她的父母瞧不起,也没有说过一句要离卝婚的话。我问她为什么,她流着泪却笑着跟我说,因为执着啊。”
他扶了扶墨镜,继续说,“我一直在想,‘执着’这种东西到底算不算在爱情的范畴里,后来想开了,纠结这点东西也于事无补。她既然执着我,就执着我一个,光是这一点就已经令我感动了。依我看,你那前女友也是相当执着你的,分开了还要想方设法把你找回来,你不是说过,她为了救你还伤了腿吗?可是你却见死不救趁着这个机会从她身边逃开了。生死关头,你呢,抛下一条腿被石块压住的女友自己跑了,就算有多大仇,再怎么对你做了过分的事,光是这一件已经足够抵补了。人家一个女孩子,再如何强卝势,被你这么对待换了我早心灰意冷了,可是别人计较了吗?非但没有还反过来找回你求和。多感动人啊!山崎啊,听大哥的,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多好一姑娘。该原谅就原谅吧,她要不是对你情深,也不至于卑微成这样。”
山崎退听着他一番用心良苦的话,抖着肩膀哼哼哈哈笑起来,却是悲哀的笑脸,讽刺的笑眼。
“他这辈子,永远也不明白‘卑微’这两个字的意义!”他攥紧了放在膝盖上的拳头,恨着声音说,“苦肉计!全他卝妈是苦肉计!”
长谷川被惊着,虽然认识青年的时间不长,可是这个人一直是温顺无害的模样。这还是他头一次看见这人情绪起伏这么大且是情感外露最为激烈的一次。
对方咬牙切齿,一阵之后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重新低下头,道了歉。他叹口气,二郎腿从这脚换到另一脚,“你看你,还是忘不了很在意,对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仍然影响着你。你要是真不愿意,一刀下去就不用这烦恼了。可是你偏偏还是不忍心吧?说什么原谅不原谅的,你根本是,无法原谅到了现在还心软爱着那个人的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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