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当斯看着苏汀，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自卑和自信，是玄学吗？
有些人即使站在顶峰了依然会战战兢兢，觉得自己不够优秀，配不上获得的荣誉，而有些人庸庸碌碌，却始终对自己的条件抱有自信，另外有些人在某方面自信，在另一方面自卑。
有时候自卑并不是一件坏事，它驱动着你，让你不断提高自己的能力，以此来证明自己，来努力“配得上”，可是如果是在爱上自卑呢？
这件事不像工作，工作可以用指标来衡量，而爱没有理由，没有道理，无从下手。
那又该怎么办呢？
亚当斯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慢慢地开口：“你可以先试着相信对方。”
他挠了挠头，努力组织语言：“就是······你不是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吗？你先确保对方明白你的反常是出于对他的爱，你是不希望对方离开你。”
苏汀的手指绞在一起，像是接受老师课后辅导的学生，努力地听着。
亚当斯接着往下说：“每次遇到这种事，你都要让对方明白，你们要一起去面对，不能自己承担，然后去揣测对方的看法，这样误会会越来越大。”
苏汀点点头，想起来那个挪威女巫的话，她也强调过要沟通。
“就是······这种事吧，要慢慢来的。你们要一起成功地度过几次危机，知道这种情况是可控的，建立起了信心，以后再出现这种事就能平静地处理了。”
“最重要的就是沟通，然后你要相信对方，把自己交给他，相信你们可以一起处理这件事，不要独自承担。”
亚当斯本来还想说这也要看对方愿不愿意陪你处理这些事，如果对方不是真的爱你，可能只会觉得麻烦。不过他想了想程柯的为人，还是把这句话咽了下去。虽然不知道程柯当初为什么突然离开，但他是能清楚看到程柯给苏汀带来的那些好的变化的，他还是倾向于两个人之间有什么误会。
“总之，”亚当斯在苏汀的膝盖上拍了一下，“找个时间和他好好聊聊吧。”
苏汀一手拿着叉子，一手端着外卖盒子，还在仔细思考亚当斯的话。
他慢慢地露出一个笑容，像是隐约看到了希望，眼睛里有了神采，点点头说：“好。”
苏汀烦恼了这么多天，终于有人给他指明了方向，心里一块大石头落地，吃饭的速度都快了很多。
就在他埋头吃饭的时候，忽然眼角瞥见门口一个身影一闪而过，下一秒，一个人就像旋风一样刮了进来，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回响：“苏汀，你上午状态不好？”
亚当斯站起来本本分分地打招呼：“埃达。”
埃达对他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苏汀头也不抬：“我回来这么多天了，你连个人影也没有，现在我状态不好你就出现了？”
埃达心虚地叉腰：“我这不是来了？”
亚当斯尴尬地站着，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苏汀拉了亚当斯一把，让他坐下：“别理她。”
当初苏汀签给埃达以后没有忘记自己当初的朋友，一直缠着埃达让她给他们机会，后来也是多亏了埃达，亚当斯才能有公司签约的，他感激埃达，也和埃达没那么熟，不能像苏汀一样没大没小地说话。
亚当斯犹犹豫豫地坐下了。
埃达凑过来，拉了张椅子在苏汀对面坐下：“你怎么回事？制作人说你状态不对，是遇到了什么事还是生病了？”
苏汀拨拉碗里的东西，有点无奈：“没什么事，现在已经好了。”
“没关系的，你可以和我说的。”埃达仔细看着苏汀，“说出来我可以帮你想想办法。”
“真的没事。”苏汀放下碗，觉得埃达这几年越来越有老妈子的气质了。
埃达还是不放心，盯着苏汀：“真的？”
“真的。”苏汀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真诚一点。
“行吧。”埃达站起来，“那我走了，你下午好好表现，别又让制作人生气。”
“你刚来就走？”苏汀气得胸口发闷，“我回来录音，你这个经纪人露个面就走？还有没有点当经纪人的自觉了？”
埃达立刻坐下来，给苏汀递了杯水：“大佬请喝水，消消气。我刚刚开玩笑呢，我不走，我等你录完再走。”
苏汀接过水，余怒难消。
亚当斯在旁边看得啼笑皆非。
下午苏汀的状态果然好了很多，制作人的脸色从黑变灰再变白，等最后一遍录完的时候已经是面色红润有光泽，埃达在一边守着，看情况确实挺好的，就嘀嘀咕咕地和小赵聊天。
制作人大手一挥放苏汀和亚当斯出来的时候，苏汀一眼就看见埃达和小赵头碰头说悄悄话，两个人怕打扰到制作人特意压低了声音，但还是憋不住捂着嘴发出压抑的笑声。
苏汀眼皮一跳，心里涌上来一股不太好的预感，正要仔细分辨，制作人已经走上来和他交流这首歌的后续制作了。
苏汀分了神去和制作人讲话，亚当斯时不时插几句自己的见解，等到制作人和他握手告别的时候，埃达也和小赵聊完了。
埃达走上来和制作人握手：“谢谢您这几天的工作。”
制作人摇了摇两个人握着的手：“我一直期待着能和苏汀合作，这次能合作我也非常开心。”
趁这两个人还在客套，苏汀无声地挪到小赵身边：“你们刚刚在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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