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汀回到家的时候惊讶地发现程柯已经到家了。
苏汀一边换鞋子，一边问：“你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程柯坐在沙发上，面前只摆了一杯水，看上去好像就在专门等他回来似的。
“我······今天没有什么事，就先回来了。”程柯当然不能说自己是担心苏汀和索尼娅见面以后发生什么事，所以没有心思工作，把公司里一大堆事都扔着不管，就等着他回来。
“嗯？”苏汀直觉程柯有点奇怪，但说不上来是哪里。
“你晚饭想吃什么？我去做。”程柯逃避什么一般快速转移话题。
苏汀果然被带跑了：“想吃你上次做的玉米粒炒虾仁。”
“好。”程柯说着就往厨房走。
“你猫喂了吗？”苏汀突然想起来，大声问。
“喂了。”程柯已经系上了围裙。
苏汀一听就乐颠颠地跑去找中秋玩。
程柯听着苏汀逗猫的声音，手上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
他垂着手站在灶台前，虾仁没有洗，玉米粒罐头扔在一边没有开，锅是冷的，眼前一片狼藉，完全失去了他平时的整洁。
他表面上是在冷静地做事，其实刚刚在这里忙活了这么久，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他完全静不下心来。
他很想问苏汀和索尼娅的见面怎么样，又怕苏汀给出他不想听的答案，他就像一个等待斩首的犯人，头上悬着一把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来——而且他的心里还存在着一丝侥幸，一丝幻想，万一，他是说万一，万一他对苏汀是特殊的呢？
“家里黄桃酸奶还有吗？”苏汀跑过来，扒着厨房的门问。
程柯连忙整理了一下心情：“有，在冰箱里，自己拿。”
苏汀欢快地打开冰箱的门，中秋在他脚底下转来转去：“不给你喝，你今天零食已经吃过了。”
中秋喵喵叫了几声，看讨不到零食就气呼呼地拖着毛茸茸的尾巴走了。
苏汀掀开酸奶的盖子，用勺子挖了一勺，走过来，送到程柯嘴边：“吃吗？”
程柯摇摇头：“我不吃。”
苏汀手不动，坚持要他尝一口。
程柯只好就着苏汀的手吃了一口酸奶。
“你今天怎么了？”苏汀背靠着流理台，一边往嘴里送酸奶，一边仔细看程柯。
虽然程柯平时话也不多，但是表情不会这么心事重重，而且把桌上弄得这么乱并不像程柯的作风。
“公司里出什么事了吗？”苏汀问。
程柯摇摇头。
“那是陆布泽出事了？”
程柯摇头。
“不会是薇薇吧？”苏汀拔高了音量。
“没有，没有出事。”
“骗人。”苏汀打量着程柯的神色，把酸奶放到一边，转过来从背后抱住程柯，他比程柯矮一点点，手环住程柯的腰。
苏汀感觉到程柯的身体很僵硬，他抱着程柯像是抱着一个木头人。
苏汀声音轻柔，像是在哄一个小孩子，“告诉我好不好？让我也帮你分担一点。”
程柯不说话，苏汀很有耐心地等着，他没有办法强迫程柯开口，他希望程柯是自己愿意说出来的，而不是被迫的。
他不想强迫程柯去做任何事。
过了一会儿，他感觉程柯的身体慢慢放松了下来。
程柯转过来，手臂伸出来回抱住他。
程柯抱得很用力，就好像怕他下一秒就会消失一样。
苏汀柔声说：“我在这里呢。我在这里陪着你。”
不久之前程柯也这么对他说过，那时候他担心着前赴后继冲着程柯来的人，觉得自己马上就会被抛弃，当时程柯就是这么抱着他，对他说没有埋伏，也没有追兵，这里只有我。
现在，换成了苏汀。
换成苏汀对程柯说：“我在这里呢，我在这里陪着你。”
程柯慢慢地眨眼，把脸贴在苏汀的头发上，没有说话。
吃饭的时候程柯就表现得正常多了，还能和苏汀开几句玩笑。
苏汀咬着筷子看了他好几眼，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问。
沟通和坦诚是重要的，但是他也想给对方留一点空间，如果程柯不想说，那就等到他愿意说，如果程柯不想告诉他，把这件事永远作为秘密保存下去，那也没有关系，苏汀愿意相信他，愿意尊重他的选择。
程柯收拾碗筷的时候，苏汀告诉程柯：“埃达叫我去录圣诞特别节目，我过几天要去美国，应该不会太久，马上就能回来的。”
他不知不觉就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而把前往那个他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国家叫做“去”。
程柯手上顿了一顿，脸上没有什么变化：“好。”
“我们今年在哪里跨年？要出去吗？我让小赵把跨年晚会的邀约都推了。”以苏汀的身份，他们现在已经不能像一对平凡的情侣一样在时代广场拥挤的人潮里牵着手倒数了。
苏汀抬着头看程柯，脸上跃跃欲试，这是他们复合以后第一次跨年，他希望可以和程柯待在一起，制造点美好的回忆。
做点别的也行······苏汀红着脸想。
程柯问：“你想在哪里跨年？”
“我没有哪里想去的。”苏汀很快回答。全球巡演都办过两次了，他没有想去的地方，只有想一起待着的人。
程柯放下手里的碗筷，坐下来认真想了想：“我也没有想去的地方。”
“那我们就一起待在家里？”苏汀提议。自从心结解开以后他好像就平和了很多，没有什么远大的目标，只要和眼前的这个人好好地在一起就够了，当然他也不会放弃自己的事业，只是事业不再成为他唯一的寄托。
“行。”程柯也没有意见。
苏汀在程柯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我还想回去看看她。”苏汀说。
程柯知道这个 她是指苏汀的妈妈：“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苏汀笑笑，“她又不是什么怪兽。”
“有什么事就打电话给我。”
“好。”
“没有什么事也可以给我打。”
“好。”
程柯凑过来在苏汀额头上亲了亲：“真乖。”
苏汀上飞机那天程柯在办公室处理一些事情没能去送机，于是苏汀站在舷梯上的时候还在无奈地听着电话那头喋喋不休的程柯嘱咐他不开心一定要和他说。
“我知道了，爸爸。”苏汀无奈地说，“空姐已经在瞪我了，我可以挂电话了吗？”
空姐尴尬地扭开脸。
电话那边程柯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说：“起落平安。”
“好。”苏汀说，“我下了飞机就给你打电话。”
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飞机飞上了天空。
与此同时，城市的这一头，程柯从文件里抬起头，感到一阵心悸，皱了皱眉。
他对苏汀这次出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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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汀在程柯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程柯：（脸红）哎呀你干嘛，中秋看着呢
中秋：我不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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