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医院时，齐格珏莫名有些紧张。
房内，单薄的男生伏在病床前，守着仍在昏迷的女人。
试探地伸出手，在即将碰到人之前，又收了回来。
他在后怕，昨天男生还说要和他分手。他看得出来，程白是认真的。
长时间没喝水，齐格珏的嘴唇干得起了死皮，他舔了舔，心里焦躁起来。男生动了动，似是要醒的架势。惊得他不由后退一步，却撞到了后方的行李箱。
程白被惊醒，睁眼看过来，眼里全是细细的红血丝。顿时，齐格珏的心就好像被吊了起来，似在等待对自己的审判。
只惊诧了一瞬，程白就收敛了情绪。看了一眼白栗，他镇定自若的站起来，“出去说吧。”
天台的风带着几分袭人的凉意。
“我不是要你别来找我了吗？”
程白眉头微皱，像是在处理突如其来的麻烦。
“那是你的意思，”齐格珏眼带渴望，看着这个才一日没见的人，“想来找你，这是我的意思。”
“齐格珏，”眉皱得更深，程白轻声轻语，“我真的没时间陪你玩这个游戏了，我......”
“我不是玩游戏，”齐格珏说得小心翼翼，“我是真的.......我爱你。”
瞬间，程白两眼泛红，他苦笑着：“可我已经不想再继续了。”
“我不想，”程白看起来很痛苦，“我不想再去爱一个随时随地会对我撒谎的男人。我不想再去想，你说的爱我是不是真心，你做的事是不是有预谋。我不想再活得那么可怜。”
齐格珏陡地走近，他抓紧程白的手臂，说得情真意切：“这次是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程白。”
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开男生的手，程白甚至笑了，他主动提起那天的事：“你知道跟着你来医院的时候，我在想什么吗？”
齐格珏怔住了。
“我在想，我怎么这么可悲啊。”
明明他在笑，看起来却像心如死灰：“为什么爱一个人会这么苦？你骗我的时候，从不顾及什么，而我也次次装聋作哑。我真的……我真的已经卑微得无地自容了。”
“我......对不起，”齐格珏如鲠在喉，“对不起，程白，我改，我改好不好？我......”
我不想失去你。
我真的爱你。
“你说你爱我，”程白不给他说出口的机会，“可爱一个人不是这样的。”
“随意糟践我的真心，说着信口拈来的谎言，你到底是爱我，还是爱被人爱的感觉，你分得清吗？”
一字一句，似在凿心。
“我分得清，我分得清，你之前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太慌了，我怕你会……”齐格珏面容悲伤，解释着：“说了之后，我就后悔了。后来在医院打电话给你，我就是想跟你坦白。你妈不是我打的，当时我们碰到寻事的人，她……她替我挡了一棍。你相信我，这次我真的没骗你。至于那群人，我不会放过的，我……”
男孩握着他的手，握得他都有些疼了。程白垂眼看着，蓦地笑了。
看着他的反应，齐格珏的面色逐渐缓和，不过几秒，程白却坚定地将手抽了出来。
“齐格珏，”男生牵强地笑笑，说：“你先放过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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