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绛年心虚避开目光,萧缶上前半步,轻轻拉着他胳膊把他藏在后面,低声说:“谢谢钟总,我们以后会注意的。”
林绛年不知道萧缶的“以后”具体指什么,他只知道自己不该答应来捡这个据说醉酒的家伙。本该昏睡的人此刻脊背笔挺,比谁都清醒,反倒是他这个滴酒未沾的人浑浑噩噩。
只怪感冒药起效得太迅速。
咚咚,后排车窗响了两声,钟宴晚低头轻笑。他掖了掖衣襟,掩起喉结靠下的唇印,拉开车门缝,俯身向里叫了声“宝贝”,说“再等等”。
里面坐的是钟宴晚送走宾客后说要去接的人。本来他还准备迟些去,陪萧缶坐会儿等林绛年过来,可萧缶当时坐在沙发上闭眸小憩,十指懒扣搁于大腿,压根不搭理人。
钟宴晚觉得扫兴,嘱咐完房里阿姨就拿外套走掉了,走到半途听说萧缶下了楼,还以为林绛年离得近,来很比想象中快。
没想到他都把人接回家了,萧缶还站在这个地方。
从林绛年的角度瞧不清里面人的样子,萧缶倒是有可能看见。
可他现在光顾着捏林绛年的手,不许林绛年乱动,还演技拙劣地偷窥林绛年的表情,根本没兴趣了解八卦。
钟宴晚看出两人的气氛异样,倍感有趣地挑了挑眉,却没有多问。他识趣地反手关闭后排车门,没再为难他们,吹了声口哨说:“那我先回家了,你们继续。”
萧缶矜贵颔首,拉着林绛年让开。
跑车从前方驶过,钟宴晚刹了脚车,按下一条窗缝说:“对了——那件事我会帮你问的。”
“恩,”萧缶冷静回应,“多谢。”
“不客气。”钟宴晚笑说,“既然是能让萧天王赏脸赴酒宴的事,正常人肯定狠不下心拒绝啊。”
直到林绛年凭借记忆,指挥出粗车司机东绕西拐,把这位看似清醒了的醉鬼送回小区外,依旧很好奇“那件事”究竟指什么。
他不愿意自作多情,可也没丧失基本判断力。他跟萧缶大概一年半没联系过了,圈内关于他俩不和的小道消息四处乱飞,钟宴晚作为萧缶的老板,或多或少肯定听说过。
可为什么今天这通电话还是打给了他?
林绛年觉得依照钟宴晚的性格,肯定不屑做并非十拿九稳的事情。
林绛年搅了搅手指,时不时偷窥萧缶假寐的侧颜。
大概是他面上的纠结太难以忽略,萧缶付完钱,礼貌向司机说完“谢谢”,就擅作主张地拉起林绛年右手,小声请他上楼去“坐坐”。
和林绛年预料的一样,喝醉了的萧缶在外人面前就是只纸老虎,等周围没剩下旁人,就会瞬间变回那只慵懒的猫。
他关上门,鞋也没脱,就脸朝下栽进松软的沙发里。林绛年就是猜到这点,不放心才答应跟上来的,见状只好拍拍萧缶后肩,说:“你去床上睡,我先走了。”
结果萧缶瞬间不醉了,抓着沙发靠背起身,半条腿跪在沙发上,无辜望向几步外的林绛年,说:“我头好晕。”
“哦,”林绛年无动于衷地立在原地,回答,“睡会儿就清醒了。”
“我感冒了,浑身都疼,睡不着。”没等林绛年转身离开,萧缶就挥舞手臂,恹恹控诉,“是你传染给我的。”
林绛年不知道萧缶怎么能讲得这么理直气壮,就好像之前硬要抓着自己接吻的人不是他一样:“……感冒药在你兜里,还有大半板。”
萧缶皱起眉,“啧”了一声。没等林绛年察觉到不对,萧缶就动作迅速地掏出感冒药,“唰唰唰”全挤上手心,扭头一股脑倒进了出门前没收拾的水杯里。
无辜的小药片在水里很快融化,留下一堆白色浑浊的粉末沉入杯底。
“没了。”萧缶把水倒进垃圾桶,冲瞪大眼睛的林绛年摊双手耍赖。
可能是林绛年压抑情绪的样子太唬人,萧缶跟做错事的小孩一样,露出卖乖的表情。
他的下巴压在沙发背,精致清冷的轮廓在暖光下柔和许多,连脸庞的细小绒毛都镀上了金色。
他抬起眼睛,小心翼翼问林绛年,可不可以再陪他聊会儿。
林绛年终于肯相信萧缶是彻底醉了。否则萧天王在清醒状态下,背着那么重的偶像包袱,怎么可能做出这种让人觉得好气又好笑的事情?
其实萧缶真的很少喝醉。他人脉好,地位不低,一般人不至于为难他。所以即便是曾经,林绛年也没见过几回萧缶醉酒的样子。
况且过去的林绛年作为被细致照料的那一方,好不容易碰见施展柔情的机会,总会忍不住对萧缶的无理要求百依百顺。
萧缶的教养摆在那里,就算醉酒也不至于太出格,林绛年轻言细语哄得他高兴了,他就开开心心抱住林绛年倒头睡去,第二天醒来一切就恢复了原样。
这可能是萧缶第一次在林绛年这边吃瘪,被逼急了,居然面不改色做出这等撒泼打滚的事。也不知道他明天醒来后想起这幕,会不会用枕头把自个闷死在床上。
林绛年解开围巾,扔在一边,挽起袖子用卫生纸擦干洒在地上的药水。
他站起身,回转头,面无表情盯着一脸强撑的萧缶,隔了半晌说:“我不留宿,两点前就走。”
萧缶瞳孔里霎时燃起希望的火苗,重重点头。他生怕人反悔似的拉住林绛年衣摆,把人拽坐到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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