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尸首分离的一幕,看得邓盈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几欲作呕。她微微皱眉,轻轻抬手捂住了胸口,还来不及思考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便听旁边已有人低声议论起来,原是隔壁的几位客人听见了动静,也都偷偷的钻出来看了。
“这、这是哪里来的强盗?怎么平白无故杀人啊!那掌柜的死得可真惨!”有人疑惑。
“看他们那打扮,八成就是那个什么黄巾军吧!”有人分析。
“可是孔大人不是说,没有十天半个月打不到我们这来吗?怎的来得那么快?”也有人不解。
“唉,谁知道呢?这些强盗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咱们这些人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逃呗!”说这话的是个身材魁梧的青年。
微微摇摇头,这高大青年,转身关了门,便进了屋。
邓盈只听隔壁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
其后,没过片刻,这人又默默的回到了门前,探出个头来,压低声音道:“四周都是黄巾军,我们的客栈被包围了……恐怕是走不了了……”
边上诸人听着,个个面露恐慌之色。
而此时,那楼下踩着掌柜脑袋的刀疤脸,幽幽的抬起头来,一双凌厉的眼,从下往上,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
手掌轻抬,那带血的长刀遥遥指向楼上众位客人,嘴里高声喝道:“楼上的人听着!你们这些人,识相的,便归顺了我们黄巾军,若是不从的,老子脚下这个便是你们的下场!”
众人惊恐的瞪大眼,面面相觑:“我们该怎么办?”
那高大青年抬抬眼皮,率先站了出去,却说道:“反正也跑不了,那倒不如……”
话音未落,旁边有个客人激动的接过话道:“倒不如跟他们拼了!”
那高大青年睨他一眼,却没响应,而是嗤笑道:“咱们不过是个寻常百姓,上有老母要养,下还未讨老婆,拼什么拼?下去便是,说不定还能活命呢。”
瞧着众人听得一愣一愣的,他又讥笑道:“反正这国之不国,家之不家的,在谁手下不是过活?”
话落,这青年便负着手,快步的往楼下走去。
见这青年率先而行,其他客人皆有些动摇。不一会儿,一个个摇头晃脑的,嘀咕两句,叹着气,便也往下去了。
邓盈想着那青年的话,微微意外,没想到在这封建的古代,还能听到这种话,毕竟在她印象里,古人大多迂腐得很,且极重视气节,像吕布那样的,就被张飞嘲讽了好几次三姓家奴。
楼上的客人下得差不多了,邓盈望着底下这群凶神恶煞的黄巾军,却犹豫起来,那青年说得固然有理,但她有点担心自己身体的秘密会被发现,这可是人妖啊……
就在邓盈迟疑的时刻,那底下的刀疤脸已经颇是不耐的高声呼喝起来:“三楼的矮书生听着!三楼的矮书生听着!速速滚下来!速速滚下来!否则,老子现在就上去一刀砍了你!”
邓盈:“……”
大哥,你其实是公安局的吧……
见她不动,那刀疤脸立时怒目而视,似乎提着刀便要即刻就冲上来——
邓盈吓了一跳,脑中同时也灵光一闪,想到了那个瞬间移动符,连忙将房门一关,连着快速念了三声。
而此时,那刀疤脸已提着刀,噔噔噔的,步伐矫健,身姿如豹,一蹿便上了楼来,当他怒气冲冲的一脚踹开门时,却只看到一道耀眼的白光,从空中一闪,消失了,至于那个他所以为的书生,则不见了踪迹。
“这……”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刀疤脸呼吸一滞,几乎不敢相信,揉着眼皮,又在房间里巡视了几圈后,才终于相信,那矮书生确实是不见了。
“这可真是怪了……难道神仙显灵了?”刀疤脸嘀咕着,提着带血的刀,走向了楼梯。
那众位住邓盈隔壁的客人,看那刀,只以为她已魂断刀下,命丧黄泉,纷纷为她哀婉叹息起来。
那高大的青年则微微摇头,感慨道:“读书人就是迂腐,为这昏君固守什么气节?”
让这客栈的诸人排好队一个个往外走,那刀疤脸留到了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邓盈消失的那个房间,仍有些迷惑,她究竟躲去了哪里?
——
这夜已是三更天,电闪雷鸣,狂风大作,天地间,皆是雨声。
邓盈站在人堆里,望着周遭那一片片的黄头巾,和一个个对她虎视眈眈的壮汉,颇是无语。
她万没料到,自己才出虎口,竟会又入狼窝。心里,也不禁暗叹倒霉。
那瞬间移动符,确实能瞬间移动不假,然而却是将她移进了黄巾军的大本营。而邓盈此刻,面对的就是数不清的黄巾军。
暴雨如注,那众黄巾军皆已淋得浑身湿透,一个个却浑然未觉,只是神情紧张的盯着邓盈。
邓盈远比他们更紧张,她又在口中默默念了几次瞬间移动符,然而这次却不管用了,脑海中则出现了一声提示:
对不起,您的瞬间移动符效果正在冷却中,冷却时间二十四小时,请耐心等待。
二十四小时……只怕自己的尸体都僵了。
难道真要丧命于此了?邓盈心中焦急,却也无可奈何。不过,令她感到奇怪的是,这些壮汉只是将她围起来,挥刀看着她,却没有向她动手。
风呼呼的响,邓盈站在雨中,眼睫间皆是雨雾,那一众黄巾军不敢动,她亦然,生怕自己一个不慎,便白白送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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