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阿青——？！”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声担心的呼唤传入耳中，卫青慢慢的睁开眼睛，最先看到的是金日磾关切的脸。
“我怎么了？”卫青移动眼珠看看四周，发现自己已经不是身处户外，而是躺在一间相当狭小且简陋的屋舍的榻上。
“你从马上掉下来，撞到头晕过去了——”见他似无大碍，金日磾松了口气，拿浸湿的手巾替他擦擦脸，“没事吧？叫你老半天都没反应，真吓死我了，身上有没有什么地方会痛？”
卫青坐起身，微微活动了一下手脚，好像没有摔断骨头什么的；又活动了下脖子，被颈部肌肉牵拉的后脑勺传来一阵刺痛，皱着眉往疼痛的地方一摸，却被一团绿了吧唧的不明物体沾了满手，“这是什么东西？！”
“啊？哦，那是蒲公英和马齿苋，你摔下来时后脑上磕了个大包，把这两种草嚼烂混合之后外敷，可以消肿止痛的！”金日磾看过之后说。
“啊？!”嚼过？卫青看着手上黏糊糊的绿色液体，有些嫌恶的皱了皱眉头。虽然他是一番好意，可这也太恶心了吧？再往周身一看，自己竟然只穿着一件单衣？！赶忙掀开被子看看，幸好裤子还在！
“我的衣服到哪里去了？”
“啊？哦，你摔下来的地方正好有个小水洼，衣服沾染上泥水全都脏了，我已经拿去洗干净，晾在院子里了，明天早上就会干了！”金日磾一脸邀功的傻笑，卫青听着只觉得头更疼了。
“咕噜噜——”一阵腹鸣让二人不约而同的低头看向声音发出的地方。
“那个，阿青，你肚子饿了是吗？”金日磾要笑。
“嗯。”卫青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心下有些惋惜，唉，早知道还不如吃了皇上赏的那顿饭呢！
“你等着，我去给你弄点吃的！”金日磾端起水盆，准备出屋去弄吃的。
“啊，吃的先不忙——！”卫青叫住他。
“啊？还有什么事？”金日磾奇怪的停下，问。
“那个，可不可以——”卫青举着沾满绿色粘液的手，有些欲言又止。
“什么？”
“如果，如果不麻烦的话，能不能让我先洗个澡？”
“啊，这个啊，当然可以，我去给你打桶水来！”金日磾笑着答应。
卫青坐在榻上，看着室内的陈设，这间好像还是当年他当马奴时住的屋子呢，这么多年了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连床榻都还在原来的位置！
屋外一阵摇辘轳的声音和哗啦啦的水声过后，金日磾喊了一嗓子，“阿青，可以了，你出来洗吧！”
“好，多谢！”卫青应声起身，出屋前还不忘吹熄那盏灯油将尽的小油灯。能替他省点就省点吧！过去他当马奴时，不光是喂马的粮食，连灯油也是按分利支领的，那分量少的，有时候一个月的灯油还不够一晚上点的。不过人家也不是为了让你秉烛夜读用的，无非是入夜时照个亮，所以他在这里的大多数夜晚几乎都是在黑暗中度过的。
出来外面一看，天已经完全黑了，好在今夜是满月，借着月光可以清楚的看到院中的一切。金日磾正在水井旁拾掇着什么东西，满满一大桶透着丝丝凉气的井水放在离他身后不远的一棵大树旁边。
卫青走过去，看到水里漂浮着一个金黄的葫芦水瓢，桶的提手上还搭着一条手巾。这就是他日常洗浴的工具吗？
“那个——”卫青面露难色，看向水井旁的金日磾，“没有热水吗？”
“啊？你说什么？”金日磾像是没听清楚，抬头问道。
“呃，不，没什么，算了。”卫青放弃了。想他现在的生活条件也不是很好，自己何必还给他添麻烦？
卫青看一眼水桶所在的位置，如果在这里洗正好可以被在井旁的金日磾看见，决定把桶拎到大树后面。尽管他并没奢求这里能有专门的浴室，但多少得有个遮挡吧！可一拎才发觉自己仅用一只手还真有些吃力，刚才明明看到金日磾用一只手好像拎的很轻松似的。没想到这小子现在的力气还是那么大！
卫青先舀起一瓢水洗了洗手，冰凉的寒气扎得他两手直发麻。没办法，凑合洗吧！谁让他穷讲究爱干净来着！
卫青把发髻拆散，将衣物脱下搭在旁边的树干上。拿过水瓢，看看水桶中的粼粼波光。光看着就觉得冷！不管它，豁出去了！
卫青下定决心似的一咬牙，舀起一瓢水，哗啦一声从头上浇了下来。好冷啊！！！
一瓢下去，卫青觉得自己全身的毛孔都在瞬间紧缩在一起了，可他不敢停，为了能让身体尽快适应，咬紧牙关又连续浇了几瓢。渐渐的，血液循环的加快使身体产生了一种发热的错觉，水浇在身上的也没有先前那么冷了，只有一种舒适的清凉。
卫青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放下水瓢，拿过手巾，沾湿了慢慢擦洗身体。正洗着，刚才他骑过的那匹黄褐色的马儿不知从哪儿跑了来，用湿润的鼻子在他身上一个劲儿的嗅，痒得卫青笑出声，“干嘛？是因为把我摔下来，感到内疚吗？”
马儿像听懂了似的，歉意的把脑袋在他身上蹭蹭。卫青抚摸着它的鬃毛，笑道，“不是你的错，都是我不好，刚才那么用力抓你，一定很疼吧？”
马儿好像又听懂了，摇摇脑袋表示不介意，又用鼻子拱拱卫青手中的水瓢。
卫青笑着拍拍它的脑袋，“怎么，你也想洗澡吗？”马儿回应的打了个响鼻儿。
“那好吧！”卫青舀起一瓢水浇在它身上，马儿立刻高兴的摇头摆尾。
准备好吃食的金日磾听到树后传出卫青的笑声和马儿欢快的嘶鸣，奇怪的走过来一探究竟。
“阿青，你们在干——”面前的情景令金日磾看得目瞪口呆，“——吗？”
皎洁的月光下，一丝不挂的卫青正在和马儿嬉戏。挂在他们身上的水珠像珍珠一样，在月光照射下散发着美丽却柔和的光辉。卫青与马儿在一起又是如此的自然且和谐，让金日磾在一息之间产生一种错觉，在那里的不是一人一马，而是雪白和金黄的两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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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金好福气，一上来就有美人出浴图看（＾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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