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丘文殊在客栈里走来走去,客栈分前院后院,前院是堂食和简陋的通铺,后院分南北两苑,出口共四处,处处皆有重兵把守,严密得连只鸟都飞不出去。
有侍卫见丘文殊可疑,上前喝问。
丘文殊镇定地说:“我寻,扮陈公公,的人。”
侍卫便要丘文殊等待,寻人把“陈公公”给来找来了。“陈公公”已换回了原来样貌,自称叫李梓,带着丘文殊去了宁琛所在的南苑。
丘文殊有几分迟疑,“陈公公”说:“客栈后院不大,除了齐王囚禁的北苑,也就剩这个院子了。”
丘文殊点点头,进了房间,坐在书桌前,枯坐到天明,第二日便病了。
丘文殊便又去寻李梓,李梓忙得兜兜转,听到丘文殊咳嗽,急得挠头。若是旁人,他定然不管,可他听过墙角,知道丘文殊和宁琛的暧昧关系,也不敢大意。
丘文殊善解人意地说:“我自个,去看,大夫。”
“这城内局势不明,你不能单独出行。”李梓拒绝,道,“可惜王爷不在,不然的话,还能去问问他的意见。”
城内局势不明?兴许只是李梓的说辞吧。丘文殊猛烈地咳嗽起来。
李梓迭声道:“我派人护送你去医馆吧。”
李梓为丘文殊寻来了一辆宽敞舒适的马车,找了两个侍卫随行,还细细嘱咐过。
马车出了客栈,丘文殊就吩咐马夫往城南的回春医馆驶去。
马夫很惊讶,问:“公子怎么知道城南有家回春医馆?公子来过?”
丘文殊淡淡“嗯”了一声。
回春医馆不大,在城南的街角,铺面不大,掌柜的还兼抓药。
马车一来就嚣张地把整个铺面给占了,掌柜停了手里的动作,见一个带刀侍卫跳下马车,上来就蛮横地问:“大夫呢?”
掌柜被唬了一唬,下意识往掀着帘的邻屋看去,那儿坐着一位面上无须的年轻人,一看就知道是女扮男装的,正给人诊脉呢。
侍卫挑眉道:“我们要找有能耐的大夫。”
年轻人道:“那这儿没有。”
掌柜朝侍卫尴尬地笑笑,正要说些什么,就看见丘文殊沉稳地下了车,登时怔了怔,狐疑地看了侍卫一眼。
侍卫瞪眼:“看什么看!”
病人看着情况不对劲,匆匆给了银子,拿了药就跑了。
丘文殊咳嗽着上前,道:“不咳咳咳不得无礼。”
侍卫忍气站到一旁,邻屋那位年轻人听了声转过头,看到丘文殊立时站了起来。
丘文殊朝他行拱手礼,有礼有貌地说:“我想,我应当咳咳咳……”
“瞧你这模样,病得不轻,进来吧。”
“有劳。”
丘文殊咳嗽着走了过去,侍卫正要跟上,年轻人快走几步,飞快把帘掀下了,道:“我看病,可没有被恶人盯着的习惯。”
侍卫要直接走进去,掌柜连忙拦着道:“消消气,我们这位大夫因有几分能耐,脾气不小呢。您放心,您家公子的病定能药到病除。”
侍卫见帘子晃动,隐隐能看到丘文殊坐在年轻人对面,也能听到年轻人问诊的话,便忍了气,在外头等着了。
其实这家回春医馆不算特别有名气,但也有分号,从大宁的苏州起家,一直蔓延至各地。三苗的回春医馆就在国京这儿,老板姓引,是丘家的二管事。丘文殊与引泉游历三苗时,就在这儿取银子。
丘文殊进了房间,两人便用方角巴掌大的诊页对话。
丘文殊左手写字十分快,在诊页上写下:我被囚,设法送我出城。
年轻人写:何人所为。
丘文殊略一迟疑,写:齐王。
许是齐王来此和谈的事国京人多少都知晓,年轻人没有再多问,抓过另外一张诊页,匆匆写下一堆药草,跟丘文殊说道:“这个方子你回去照着喝,若还不见好,两日后的这个时辰,你再来医馆看看。”
丘文殊咳嗽着点头,回头让掌柜抓了药,坐了马车回去时,正好和宁琛一前一后进的客栈。
宁琛坐在马上,看着丘文殊咳嗽着下了马车,登时心头一紧。可两人关系正僵着,他只能找了李梓来问。
李梓说:“属下已经派人送丘公子去看大夫了。”
宁琛问:“是什么病。”
李梓大咧咧道:“应当就是寻常的风寒。”
宁琛眸色沉沉,反问:“应当?寻常?你没见他咳得厉害?”
李梓吓得不敢抬头,立刻找了随行的侍卫来问话,结果侍卫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眼见宁琛脸色越来越差,李梓忙不迭保证会派人查个一清二楚。
宁琛脸色这才和缓下来,领着李梓回了南苑,西厢房内不时传来丘文殊的咳嗽声。宁琛听了心里难受,但怎么也拉不下面子去看望。
李梓回禀着公务,说孟关应该还有两日便要到了。
宁琛略一点头,望着西厢房的方向,心不在焉地说:“本王已与铁真王约好,三日后助他篡位,时间算得正好。
李梓看出宁琛的心不在焉,很快便告退了,临走前宁琛要他派几个人伺候丘文殊,他迟疑道:“王爷,人手不够,您自个儿身旁也只有一个伺候的——”
宁琛说:“把本王身边的人调过去。”
“可您一路风餐露宿,根本没好好——”
宁琛丢给他一个烦极了的眼神,李梓默默闭嘴走人。
忙碌了一整日,侍卫终于来报丘文殊的病情,还奉上了一小截废弃的诊页,上方写着“我被囚,设法送我出城”,李梓看了之后,呐呐道:“我总算知道孟将军为何私底下总爱骂丘文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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