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阶月色凉如水。
秋风习习,宴后,周淳替明兰系了披风,提了一盏宫灯,一起往芙蓉楼走回去。
"今日......"明兰开口道。
"嗯"
"那美人。"
周淳急忙解释道,"是她往我身上靠的,你看的见的,窈窈,天地良心,我周淳对你这是一心一意地。"
明兰一下笑了,"谁说你了,你也太自作多情了。"
周淳有些不明所以。
"我是指那个扮杨玉环的美人。"
周淳一下就明白了过来,"哦,原来是她。父皇适才已经诏了她今晚入长生殿伺候。"
"甄贵妃送的"
周淳点了点头。
"给自己的男人送女人"明兰道,"也是我魔怔了,不都是这样的吗。"
"我不会如此。"周淳握住明兰的手。
"我,明白。"
明兰又往前走了几步。
"那他们是打算做什么"明兰问到。
"这世上最灵的东西之一就是枕头风了,不过一个棋子罢了。"
"甄贵妃竟然也会打这种主意"
"色衰之则爱驰。甄贵妃她已经老了,她自己也已经认识到这一点了。"
"以色侍人者,色衰则爱驰。"明兰念叨道,"男人总喜欢新鲜的。"
"这是一盘棋,如今我们谁也逃不开了。可是谁是棋子,谁又是那个执子的人呢"
草丛里突然传来一阵鸣声。
"是什么"明兰有些疑惑。
"或许是蟋蟀,在追求着他们的伴侣。"
这是多么原始的愿望啊!
秋风袭来,风声掩盖了满园的鸣声。
树叶"哗啦"一下地落了满地。
漱玉阁。
甄贵妃的贴身宫女翠姑替她卸去了钗环。她小心翼翼地,在她眼里,甄贵妃就是一尊玉像,生怕碰坏了。
"娘娘"
"什么"甄贵妃闭目养神,声音显得十分慵懒。
"奴婢不明白,娘娘今日为何要如此做"
"翠姑,扶本宫起来。"甄贵妃坐直了,"翠姑,你跟了本宫多少年了"
"三十多年了。"翠姑跪下回答道。
"本宫是什么样的人,你自然是清楚的。"甄贵妃伸手扶了翠姑起来,"本宫从来不做无谓的事。"
甄贵妃伸手扶了扶头上还未拆卸完的发髻,"翠姑,上次你给本宫梳头可是见到白发了?时间过得真快啊,本宫进宫都那么多年了。本宫已经开始老了,那些白头发和如今我眼角淡淡的鱼尾纹都在提醒着本宫呢。"
"娘娘不老。"翠姑说道。
"你不要慌张,也不必安慰我这不过是事实罢了。陛下近些天都只是在我这里略微坐坐便走了,这是嫌弃我了?是的了,我在他身边太久,太熟悉,也太无趣了。新鲜的东西才最让男人开心。"
"娘娘。"
"那位梅姑娘是我哥哥送过来的人,她就被捏在本宫的手心里,本宫让她往西,她必定不敢往东。不过是我儿登顶皇位的助力罢了,多了一个不是更好"
"娘娘。"
"翠姑,本宫知道你要说什么。值得,当然值得。陛下一时间的宠爱算什么,没了宠爱,这后宫中现在又有谁斗的过我等到我儿登上了皇位,本宫便是太后,不比如今自在了许多吗?"说到这里,甄贵妃已经有些激动了,眼睛里发出异样的光彩来。
翠姑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甄贵妃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去,把那个新进贡的豆蔻拿过来,替本宫染一染指甲。"
翠姑只好听从了甄贵妃的指令。
不一会儿,指甲染好了。颜色鲜红 ,好像一团一团鲜红的血,随时可能滴下。
窗外的草丛里隐隐约约传来了蟋蟀的一声长鸣。
话说明兰与周淳回了芙蓉楼中,卸去了专为今日夜宴而着的战甲,只觉得浑身出汗,有些黏腻。
"今日天色已是不早,且去打水稍微冲洗一下便可。改日我们再到后面的芙蓉汤里解乏一番。"周淳对明兰说道。
"可远"
"就在芙蓉楼后面。"
明兰点头。
丹橘小桃伺候着明兰梳洗沐浴。
待到明兰入了内室时,只看见周淳坐在榻上,手里拿着一本书正在翻阅。
"淳郎看得何书"明兰上了榻来。
"不过闲书罢了。"周淳言罢,把书搁置一边。
明兰将周淳扔下的书拾起来。"《水经注》。可是北魏时期郦道远的书你看它做什么"
"夏季将过,就要进入枯水期。工部拟要加固黄河堤坝,以防今年大旱明年大洪。因此,才会翻上一翻,总得要清楚黄河的水文情况才好。"
"可郦道远的书如今已是过去九百余年,这天下都不知变换了几何,可还做的了数",
"这些年来,有谁回弃了利禄功名去做查探水文这样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呢?也只有这个可以勉强一看了。"周淳说道。
"夜深了,你也仔细着眼睛,日后莫要如此晚了再看书了。"
"放心。"
内室的蜡烛一下子就熄了。
四周都是一片黑暗。
明兰倚靠在周淳温热的胸膛上。
伴着夜晚的风声,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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