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哀莫大于心死,可眼下的我哀到了极致,为何胸膛里的那颗**却还是跳动如常?
听说被冻死的尸体往往都会挂着笑面,是因为冷到了极致,会朦朦胧胧地生出温暖的错觉,让人在舒适放松的幻觉中死去,我想道理应该大同小异吧,越过了某个临界点,我一瞬解除了周身的战栗,迭迭浮起的心绪也霎时沉淀了下来,犹如一潭死水般,虽臭虽恶虽脏虽腐烂,但好在沉静。
比起锱铢必较,连满溟欢都要逊这废帝一筹,我不过是撕了他一道旧伤,他张嘴就把我剐了个干净,剐完还往上抹盐再往里搅刀子。
“好了,苍旻宝珠的故事讲完了。”大概是觉得刀子捅够了,他好整以暇地看着我,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你还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得益于心口处再压不下去的剧痛,骨肉疼痛相较之下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我扶着墙壁,缓缓地站起了身,不甘示弱地对他笑:“有的。”
不就是互相捅刀取乐嘛,像是谁不会似的。
他露出饶有兴致的表情:“哦?”
即使被穿了骨后丧失了半身的力气,耳力也还是在的,我听着自远远处传来的细碎声响,问他:“涧水昼夜灯火长明,并非百姓自发之举,而是自上而下——”我辨别着那细碎动静,“是为了什么?”
他好笑地呵了一声,振振有词地答道:“油蜡极其耐烧,不过丁点就能燃足大半日,涧水贵为皇都,此举既能体现富庶,又能展现繁华,何乐而不为?”
声响渐近,我懒得跟他争辩消防安全隐患的问题了,艰难地曲起手臂,用腕部探了探腰际。
千绦刃居然还在。
沉静的死水依旧沉静,我向废帝微微扬了扬下巴:“凑过来一点。”
大概是从未被人用这样的姿态和语气对待过,他稍稍一愣,半天才依言凑了过来。
在四道铁链的加持下曲起手臂从腰间取物的动作实在是难,但我依旧成功地抽出了千绦刃,从缝隙之间递到了他手上。
“相聚是缘,没什么好送你的,”我说,“说不定你还用得上。用的时候小心点,利得很。”
他拿着那千绦刃,表情莫测地看了我一眼,片刻又恢复了如常,带着几分郑重地说道:“这份恩情我记下了。”
记下就记下吧,他有那个机会报,估计我也没机会受了。
我敷衍地嗯了一声作为回应,听着纷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是前来提他的人。
被人押出牢门的时候,他的脚步稍稍一顿,转头对我笑了笑,没头没尾地吐出了一句话。
——“因为他怕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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