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你需要我的眼睛。”风霁抬腿就走，将柯澜落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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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澜将风霁带上了西城城楼上，天已经完全黑透了，白日喧闹吵杂的卢阳城已慢慢沉寂，只有少数街坊还有灯火成片，其他地方，零零散散一星半点，从城楼上看确实看得一清二楚。
柯澜想问风霁来意，一回头才发觉风霁的双瞳已换成了竖立的碧幽幻瞳。
在风霁的幻瞳中，这个朦胧在夜色中的卢阳城有纷杂的色彩，是属于不同生灵的气息，包括鬼灵，那些色彩或明或暗、或浑浊或纯粹，浸在夜幕里如同水中倒影有一种虚幻的美。
本来风霁只不过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才要求柯澜带他来高处俯瞰全城，毕竟他数万年也没用到过他的幻瞳了，几乎都要忘了他自己与生俱来的能力。
他仔细寻遍卢阳城全部角落，居然没有发现昨日那厉鬼的气息，十分奇怪，莫非已经被人带出城了？
“今日除了你，府衙还有其他人出城吗？”
柯澜点头：“有，百里外的卿苍山上有一座青玉道观久负盛名，巡抚大人也派了人去请青玉观的广一真人，本来路程不算太远，不过连月大雨冲垮了官道，恐怕要绕路，至少五、六日才能回来。”
“寄灵之物莫不是被带出城了？”风霁疑惑不解，自言自语起来，“也不应该，倘若青玉观中的道士是当真有道行之人，岂非一眼就会被识破？顺手就给灭了？”
风霁再抬头时，柯澜正紧皱眉头得看着他。风霁忽然发觉，夜色中，柯澜身上泛出浅淡的白芒，却隐约透着些琉璃五彩的光华，与凡人大有不同，甚至与一般神仙的气息都不同。风霁数万年不曾用幻瞳如此仔细地看过什么人，总觉得柯澜身上的斑斓似曾相识，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这不禁让他困惑起来。
“怎么了？你想到了什么？”
“不，没什么。”风霁应了一声，幻瞳随即消失。
柯澜看着他，竟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些许遗憾，这一星半点刹那消散的神态被风霁看在眼里。
“以后幻瞳出现的时候，别再看了。”
“抱歉，是我太失礼了。”
风霁轻笑摇头：“与失礼无关。幻瞳虽不是什么妖邪法术，但有摄心之能。原本就不该让你看见的。也怪我，岁月长久，自己都忘记了。”
“摄心之能？”柯澜看着风霁，只想问，他会信任风霁，全是因为幻瞳能蛊惑人心？这还不能叫做妖邪之术吗？
“我说了，我不是妖魔而是天神，幻瞳自然不是什么妖邪术法，所谓摄心之能并不是迷惑人心而是吸引，就如同春江花月、崇山俊峰、平海旭日皆是寻常，却瑰丽壮阔，有令人挪不开眼、震慑人心的美。”
柯澜明白风霁的意思，却不能认同“寻常”二字，若幻瞳是寻常，他岂不是看着毒蛇都能喜欢了？
风霁像是看穿了柯澜的想法，哼笑道：“幻瞳不是寻常动物、妖物的瞳眸，莫要将我与那些相提并论。”
柯澜没有辩解，久久之后，岔开话题，问了一句：“崇光会来吗？”
风霁点头：“他一定会来。以他的道行会在寺庙门口摆摊看相定不会是为了钱银俗物。我现在虽不能推算他的劫数，但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命数什么的与你多说无益。你信我即可。厉鬼若不在城中，崇光不会这么快现身的。”
“即如此，我先送你回去吧。”
风霁却摇了摇头。
“怎么了？不是说厉鬼不在城中？”
“确实不在，但诡异之处便是因为不在。可还记得那些黄符？”
“招魂引鬼的黄符？”
“是，七娘的面馆里有，其他地方应该也有，既然是用了人血来画符，那符也画得不错，照理，此时我应该会看到许多鬼魂游荡在城中，可也没有。你说怪不怪？”
就算没有黄符，像卢阳城这样的数十万人口的大城，居然没有一两个孤魂野鬼，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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