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霁笑起来：“左右无事，不妨与你闲话几句。当年逐鹿之战，杀曲遊的人，就是我。”
这个当年，已是十数万年前，风霁的上一世。他虽然记得，却也是隔世了。
崇光愣愣地，一脸看着神经病的样子看了看风霁，憋了半天：“若是我是穷奇，不但不跑，还得趁着你伤重，一口将你吞了。”
“哈哈哈哈哈，”风霁笑得更开心了，好半天才止住了笑，解释道，“蓟籽芝兰是可以聚灵凝神，凡人食之可白日飞升，被困在胥尧山中的元神若得蓟籽芝兰便能死而复生，但前提是，他要懂得如何炼化蓟籽芝兰。很可惜，曲遊不懂，而且很不巧，我懂。吃下了半株蓟籽芝兰能让他暂时保持兽形存于世间，但若没有我的指点，他很快就会神散，再次被拉回胥尧山结界之中。”
崇光长叹一声，摇摇头，看着风霁笑容阴鸷，此刻更像个反派魔头。
风霁抬手，银色的符咒轮盘再次出现在崇光眼前，只听风霁说道：“上法证印开启，便能连通胥尧山结界，即便我没有法力，曲遊也不得不俯首帖耳。”
崇光咽了咽口水，点点头，算是服了风霁。但风霁的话中也透露出了令崇光困惑的地方。
一般而言，只有结界的创造者才能随时开启连通结界的出入口，而这样的结界只有神仙或大修行者可以做得到。但若结界的创造者失去了法力，结界就会自然消失，即便施界自身修为极为强大，要么留下界碑或界灵，可以保证结界不受影响，但要再开启，依然需要一定的法力，甚至更为强大的法力。
而风霁，法力全失，依然可以使用？
崇光唯一能想到的解释是血契，将风霁本身元灵与结界联系起来，但一般的血契做不到，一定还有其他的。
风霁看着崇光勾了勾嘴角：“别想了，这是上古秘术，于你们而言早已失传。我更不会教你，或者再解释了。”
崇光有些失望。几百年了，道修一门里，他是出了名的老不死，好不容易遇上了风霁，他才觉得有些意思，古籍中的胥尧山他去了，上古凶兽穷奇他揍了，还有什么？他想一想都觉得不由兴奋。
“你，要不收我为徒吧？”
风霁被崇光问得一愣，继而大笑起来：“你是要欺师灭祖吗？”
“哈，我那师父三百年前未能历劫成功，早就灰飞烟灭了。如今玄宗教我说了算，我给那些徒子徒孙们请个上古大神回去，他们恐怕能大笑三年。”
“得了吧，这话你现在说就罢了，待你历劫之后，恐怕后悔地抽死自己。”
崇光眯着眼，直直看着风霁双眼：“你到底知道什么？每次说话都不清不楚。”
“天机，天机。”风霁又打马虎眼。其实并没有什么不能说，即便尽数告诉了崇光又如何，他的天劫还不是他自己扛。只不过这说来话长，可比黄河水长，风霁就不给自己找麻烦了。
崇光还想追问，曲遊一跃回到二人面前，将口里衔着的东西吐到地上，扑进了风霁的怀里。
崇光将东西捡起来，看了一眼曲遊，它哪里像跟风霁有仇了？分明很爱粘着风霁啊？而风霁也很喜欢抱着它啊！
风霁缓缓看了崇光一眼，崇光恍然明白过来，它不知道！
“那是个什么东西？”风霁问。
崇光的心神被拉了回来，仔细看了看手中的东西。
“似乎是……令牌？”
是一枚很大的铜制令牌，比巴掌还大一圈，厚且沉。
崇光虽然不如风霁活得久，但论杂学，比风霁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令什么？”风霁目光一冷，心里已经猜到了八成。
“应该是伏妖令，不过这伏妖令十分有年头，阴气好重。根本不是什么驱魔伏妖的东西，而更像是……”
风霁自然地接了下一句：“像是招魂引鬼的？”
“对。”
“哈，可巧了，最近这种古怪的东西着实不少。”
崇光看着手里的东西陷入沉思，伏妖令制法并不太复杂，若是好的玉石或者铜铁所铸，即便做工不精，本身多少就能有辟邪之效，但只有高人开光之后方能发挥镇压邪祟的效用。但这伏妖令上满是阴煞之气，而且这阴煞之气感觉是粘腻吸附在伏妖令上的，辟邪的东西吸引邪祟，这就非常奇怪了。
风霁连看都不想看一眼那令牌，看着结界的方向，说：“别研究了，那东西铸造时就是混了人骨粉在铜浆里，以活人鲜血冷却而得。不仅满是妖邪气，更透着遮不住的血腥味。”
听了风霁的话，崇光吓了一跳，脱手将令牌扔到一边去：“什么鬼东西！”
风霁笑了笑：“曲遊特地叼回来吓唬你的。”
“用结界藏这么恶心的东西，这青玉观是好不了了。我们直接破了结界进去吧？”
风霁摇头：“里面肯定更恶心，现在进去太早了，待入夜。”
“入夜？！”崇光差点一下子背过气去，大白天的阳气盛，斩妖除魔正是时候，风霁非要月黑风高的闯魔窟，分明是送死嘛！他若是法力全盛，弹指间即可让那些妖魔鬼怪灰飞烟灭也就罢了，他现在左右不过一个凡人，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胆子？
风霁见崇光面色不好，便安慰了他一句：“你紧张什么，我又没说待入夜进去，待入夜，我们瞧瞧什么东西出来，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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