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心愿却胜过千万句祝福。
他从爱上程锡之后,就没有想过自己会拥有一个父亲的身份,他这样性情淡漠的人,也不太适合去当一个长期的教育者,怕无形之中让孩子重蹈覆辙。
程锡捡到的这个孩子,是粘合他们的一块麦芽糖,是从天而降的宝物。
他摸了摸那个马克杯,笑着,努力不让自己因为太过感动冒出眼眶的眼泪掉下来:“都叫爸爸,不会混了么。”
安安思考了一下,道:“那,我叫你小爸爸,叫他爸爸,我会记住不叫错的。”
儿子的双眼亮晶晶的,徐至揉了揉他的脑袋,亲了亲他的额头。
“小爸爸会努力当好你的爸爸的,”他的语气很温柔,也格外坚定,“永远爱你,我的宝贝。”
吃过蛋糕,他们将之前暂停的程锡的采访看完,徐至检查了一遍程安周末的作业,又和他一起背了两首古诗,听写了三十个英语单词。小孩看完福尔摩斯里的一个小短篇,差不多也到了睡觉的时间。
徐至把猫带进书房,任它窝在自己的腿上睡到十一点半,工作结束之后手机没有收到新的消息和来电,他想程锡应该还没有下飞机,或者手机的电量已经耗尽,这样的疏漏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也就不太着急。
一张去罗马的火车票,一张直飞的国际机票,十几个小时飞行,匆匆赶回来也只是与他接吻,睡一觉。
爱情当真奢侈,却也值得奔波。
但他想,如果身在异国的那个人换成自己,他也会如此不远万里。
洗澡,吹干头发,徐至先躺进床,浅眠之间隐隐听见楼下的关门声,他摸到柜子上的手机,眼睛被光亮刺得微微眯起。
凌晨三点二十六。
虽然睡得不太安稳,可也过了三个多小时。程锡应该是回来了,于是他起床将睡袍披在身上、下楼,厨房的灯亮着,程锡头发湿淋淋的,后背沁出一小块水迹,站在冰箱前面,像在仔细考虑能加些什么餐。
“吵醒你了么?”程锡最后选了那个缺了一角的蛋糕,夜深露重,他音量不大,“佛罗伦萨比我想象中远,没赶上你生日,抱歉。回家之后我在底下洗了个澡,现在有点饿了。”
徐至摇摇头:“没有,平安到家就好。”
两个人将相处的空间移到客厅,能让程锡有处歇脚的地方,十几个小时的颠簸飞行,让他小腿和脚腕都有些肿,徐至注意到,握住他的脚踝,放在自己的腿上,用指头轻轻地打圈揉开。
程锡吃了几口蛋糕,被那双温热的手揉得心猿意马,收回除了累没有别的感觉的脚,倾身过去,吻住徐至的嘴唇。
吻将香气、热度,潮湿混合,末尾是奶油的清甜。
“程太太,”程锡用手指勾住徐至腹前的腰带,偏头蹭了蹭他的脖颈,“好想你。”
徐至没有回答,只是觉得脸颊与后颈都一阵燥热,引领着那只手抽开了腰带上的结。
“程太太也想徐太太。”
程锡被徐至一定要占的这个口头便宜逗得轻笑,揽住徐至换了个方向,面对面地,让他坐到了自己的身上。
浴袍松松垮垮,手指一勾,便从宽阔的肩上滑落。
徐至在洗澡的时候有所准备,进入的时候竟然也算湿|软,他们接着粗重而逼仄的吻,肆无忌惮地在只有他们的深夜里洒脱。
为了不弄乱客厅,他们做到一半,没分开地回到程锡原来的房间里缠|绵。最后不得不再洗了个澡,换上干净的床单之后天色将明,被灰蓝色扫平了倦意。
“昨天安安送了我一个杯子,”徐至的神色很柔和,“他说想要我做他一辈子的爸爸。”
“他一直想叫你爸爸,就是不好意思改口,怕你不喜欢,”程锡将头放在徐至的肩膀上,深深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同一款沐浴露,同样的水,徐至的身上总会有些让人觉得很安宁的冷香,“不过杯子么,还挺会送的。我中学那会儿也流行这个。”
“大概也是跟你学的。”
程锡不以为然地摇摇头,小屁孩儿哪能跟他比。
“徐太太,”徐至忽地叫住他,“下次回来,咱们一起拍照吧。
“拍一张全家福,也拍一张结婚照,只有我们两个。”
十七年,三十九岁。
将不惑之年划作界限,就还剩一年去弄清年轻时候不懂的事。
徐至稍微想了一下,要说哪里做得不够好,需要改进。
大概就是——
四十岁之前,学会坦然地说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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