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人怎么没大没小的？谁是小子谁是小子？！”徐诺再次插话。
乞丐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般驳回，“怎么？‘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这句话说的就是你小子。”
徐诺还要反驳，穆池则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面对乞丐仍是莞尔，“无妨，尚可自保。”
老乞丐不再斗嘴，放下手中鸡肉，拿起酒盏抿了一口酒方道:“我虽没混出个名堂，但好歹读过几年书，善恶还是分得清的。你想问，那我便说。不过，若是出了什么事，可跟我半个鸡腿的关系也没有。”
穆池应道:“自然。”
乞丐面色严肃起来，瞳孔微微向上，回忆着不久前所发生的一切，“嗯……就从观里救治了一位姑娘说起吧。四十多天前，我便听人们说观里无忧道长救了一位刘姑娘，说那姑娘生得好看，又客气又有礼貌。不过也就一个月，后来我去又听他们说那姑娘伤养好了就离开了。我就是消息多，但太杂，我又懒得问，问了别人也懒得跟我说。反正最后我也没看见那姑娘长什么样子。”
乞丐说到这，拿起酒盏又抿了一口酒，陶醉地咂咂嘴。徐诺催促道:“刘姑娘？你确定？那姑娘和这件事又有什么关系？”
那乞丐放下酒盏道:“我又没说跟这件事有关系，不是都想知道吗？我肯定要追本溯源从头说起啊。”
“啊？”徐诺更懵了，“你继续你继续。”
乞丐道:“自那位姑娘离开后的第二日，我又听那些人说无忧道长犯了错，说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反正乱七八糟的，最后是他师父亲自将他赶出去的。不过，有一点比较诡异，他离开道观到昨日，正好是七日。”
穆池道:“乱七八糟是什么？”
乞丐撇嘴，“诶反正都是他们胡编乱造的，我要说了，把你们的查案方向引偏了还成了我的罪名。”
穆池道:“你只管说，我自有数。”
“好吧。”乞丐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那沾满尘土的脸竟开始透出了些红来，感情这乞丐是个不会喝酒的。一杯酒下肚，老乞丐便也敞开了，他道:“说是无忧贪图人家姑娘美色，成日以照顾病人为由占人家姑娘便宜，还抢走了姑娘的玉佩，等姑娘走后才敢以书信告知。他师父，那叫什么隐心的观主，看到信后大怒，好巧不巧还真就在那无忧枕头底下发现了一块玉佩，所以当场就将无忧赶了出去。你说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那小子我可见过很多次了，哪一次看见我不是送馒头就是送烙饼，他要是这种人，我就，我就……”他一拍桌面，“我就一辈子不吃鸡腿！”
穆池听着老乞丐的豪言壮语，疑惑道:“这件事跟这几十条人命有什么关系？”
乞丐叹了口气说道:“我总觉得那小子跟这事有关，而且自他离开到昨日正好七日，我就怕是那小子遇了难心里不平衡回来索命来了。但那小子平日里说话都是客客气气的，打都没打过人更别提杀人了，还是这么多条人命。即便真是他杀的，那道观外的十几条人命也绝不可能是他干的。”
老乞丐说到这，浑浊的眼睛里逐渐泛出泪光。他拿起酒壶一边自斟一边冷嘲，“他们说是什么便是什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穆池道:“你认为他是被人诬陷？那你凭什么认为他是被人诬陷？”
那老乞丐闻言嗤笑一声道:“凭什么？就凭观主半年前就放出话要在两个徒弟中选出一位继任观主之位。就凭那小子被赶出去后的第三日，他的师兄当上了观主！”
穆池对于老乞丐所说的无忧被诬陷回来索命一说，存有七分认同。毕竟无忧早不被赶晚不被赶，偏偏在姑娘离开后才被赶了出去。人去楼空，查无对证，想要诬陷一个人，太过容易。
再者说，穆池方才已经见过他们口中被救的那名女子。曲璎珞乃尊阶修士，怎可能被一个修为低下的小道士威胁，更别提被占便宜了。由此可见，那些人所说的，全是空口无凭没有半分可信度。
徐诺凝眉道:“鬼魂索命好说，但琉璃二字该作何解释？”
穆池垂眸不语，他亦是疑惑琉璃二字到底是何意。
二人怀揣着心事，一直等老乞丐吃饱喝足才将他送回去。二人理了理心神，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回了归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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