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令云烧得迷迷糊糊，仍不忘撩吴海明一把，奈何对方根本不把这句话放在心上，纵然听到时有些无语，也只当颜令云做春梦了。他见颜令云昏了过去，决定先把他放回房间，可是手表上的指针已经走到了5，再不下楼去坐车，跟郝静蕾的约就要迟到了。
刘靖像救世主一般，提着电水壶出现在楼梯上，勉强扶着颜令云的吴海明奋力向他招手。
“哟，海明哥，”刘靖眯着眼睛笑了，“你们这啥体位啊？”
“这家伙脑子都烧坏了，差点倒在这。你过来撑一把。”
刘靖看颜令云整个人软在吴海明身上，连忙放下电水壶边跑过来边问道:“我的天，这是怎么着了？我好像好几天没见他出门了，自己折腾什么呢能成这样？”
“好几天没出门？”
颜令云伏在他肩膀上，看不清表情。吴海明莫名有些自责，难道是发现了他的性向，颜令云纠结该如何相处，以至于得了心病？
“华黎在不在家？他不是有车吗，你和华黎直接带他去医院吧。”
“哎呦哥，你不跟着啊？有约会啊？”
听到“有约会”三个字，颜令云的身体竟然动了一下。
吴海明没打算否认，反应时间太短，也来不及衡量究竟是装正常男人比较合适，还是坦白性向比较合适。他应了一声，刘靖又问道:
“跟哪个小女孩啊？太稀奇了，海明哥终于准备找对象了。”
“我们单位的一个。”吴海明眼看着指针到了6，直接把颜令云所有重量转移给刘靖道:“你赶紧的吧，别贫了，再贫晚上能吃他脑花了都。”
“歪日，没想到哥你这么重口啊！”
赶时间的时候，没有一辆代步车的缺点总体现得淋漓尽致，吴海明紧赶慢赶，一边又在心里把厉行森咒了一遍，一边思考着好歹买辆电动车将就一下——他对于两轮的车子一向没有好感，这种东西就算能提高人的速度，也还是该晒的晒，该淋的淋，不像汽车，如同一个移动房子一般，能把他整个人跟外界隔离起来。
……应该没有人会写汽车跟电动车的拟人吧？
“真是个小可人儿，电量还够吗？让我再给你补充一些吧。”
“不用了先生，啊，那里不，不行……”
“不行为什么你夹得那么紧？嗯？”
“啊啊啊啊兰博基尼！”
“是只有你这么骚，还是比德文都这么骚？嗯？！”
吴海明捂住嘴笑了起来。
还好，生活清苦，但他总能找到让自己开心起来的办法。他边笑边在备忘录里打下这一段，准备晚上回去就更一章番外。刚好，一双黑色皮鞋出现在了他面前。
“吴老师，刚刚穿得太随意了，我回去换了一身衣服。等急了吗？”
吴海明默默退出界面，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没有，我也是刚到，气还没喘匀呢。”
郝静蕾长相不错，穿得很少女风，奈何用在吴海明身上，是明月照沟渠了。
“你想先逛商场，还是先吃饭？我来的时候老师们推荐了一家不错的店，不过我没去过也不知道好不好……”
“今天都陪你，你说了算。”吴海明笑了笑。郝静蕾登时脸红了，小声道:“好，那，那就先逛一下服装店吧……”
吴海明摸了摸鼻子，心想下次一定表现得界限分明一些。
第一次约会，郝静蕾肯定不可能放开手脚买，只是四处逛了逛，又走到娃娃机前，想让吴海明帮她抓个娃娃。
那台娃娃机勾起了另一份回忆。
那是大二的一个冬天，他们班一群人给厉行森庆生，吴海明当时连跟厉行森说句话都不敢奢望，更不用说跟着蹭饭，没想到，厉行森居然邀请他去了。
吃完饭大家在商场里闲逛，也是几个女生看到抓娃娃机，大呼小叫着要男生们帮忙抓娃娃。娃娃机这种东西本身就看运气，几个人兑了好多代币，半天才抓上来三个。
吴海明一开始被人群挡着也没兴趣，后来才相中了一台娃娃机里的史迪仔，只是代币是别人买的，他又不好意思这个时候脱离队伍去买，更不愿暴露自己的喜好，只能站在后面眼馋。大家都没想到厉行森是个高手，一出手抓了好多个，满足了女生们的需求，还单独留下了一个史迪仔。
那个史迪仔一直被他拿在手里，任谁调侃也不送人。直到晚上大家回学校，各自回宿舍，厉行森才叫住他道:“吴海明。”
“啊？”吴海明本来都走上宿舍楼梯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转过头来。
厉行森看他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笑着勾了勾手指道:“这东西太丑了，你帮我收着吧。”
棒球帽压着他的刘海，路灯下看不清楚眼睛，但那个笑容却明亮的很。
只怪他当时太天真，把施舍当做喜欢，把同情当做是爱。
厉行森不过是想尝个新鲜，没什么后顾之忧，厉家早已为他铺好了路，哪怕其中的有限项歪曲了，也不妨碍他的人生往成功处收敛。
“吴老师？你想什么呢？”
吴海明回神，才发现自己贴得娃娃机很近，手指紧紧攥着手柄，指甲跟手柄刮擦发出了吱吱的声音。
郝静蕾开玩笑道:“吴老师你好胜心切，但是捏坏了手柄可是要赔钱的。”
吴海明很感谢她给的台阶，摇了摇头道:“抱歉，想起自己的渣技术，有些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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