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盘算到两点过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大年初一，他吃过汤圆就出门了，去见几个朋友，晚上才回去，在小区后面的广场硬是和南珵打了接近两个小时的电话才回去，全家都睡了。
初二开始拜年，晚上，钟彦说他要走了。
“你这上的什么班，法定节假日都不能好好休息吗，这才初三就上班，又不是什么特殊岗位，你们老板这么压榨员工？”钟母很不满意。
钟彦解释说是因为接了个新项目，不会的很多，他想提前过去学习，不然会拖慢进度。自家儿子这么上进，钟父觉得是好事，钟母就算不乐意，也还是给他做准备了一些东西带过去。
初三一大早，他大包小包上了车，一上车就给南珵发消息，他们约好了，在南珵回公司之前，两人见一面。
他一下车南珵就等在那边，看到他，笑容满面，不顾车站人来人往，一把将他揽进怀里。
“哥，半年了，我太想你了。”
“我也想你，我们先回去。”
大年初三的晚饭，他和南珵一起做烤鱼。就像中学生早恋一样，瞒着父母，欺骗父母，偷偷摸摸在一起，委屈难过又愧疚。
“哥，我还有半年就毕业了。”南珵躺在他腿上，叉了快水果递他嘴里。
还有半年，他承诺过，南珵一毕业就带他回家。
“嗯，到时候我带你去见公婆。”
“好，那我一定要打扮漂亮点，免得公婆不喜欢。”
嘴上说着俏皮话，手不老实地伸进了钟彦的衣服里。沙发成了春光里的扁舟，载着一船春色，游曳至深处。
钟彦想，一定要在南珵毕业之前向家里说明了，他才能如承诺所说，如南珵所愿，也如自己所愿。
四月三十号，他连夜回了家，南珵说回来找他他没答应，说自己要回去办点事。钟彦的父母看到儿子大半夜到家吃了一惊，还以为他会五月一号回来。
他准备好了，不管这仗多难打，他都不会退缩。
一号上午，钟母带着钟灵去市里去参加一个舞蹈比赛，屋子里只剩爷俩，这是钟彦计划内的，趁着母亲不在，先给父亲做思想工作。
中午吃过饭以后，钟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钟彦泡了杯茶过来放在他面前，钟父扫了他一眼。
“怎么，有事要说？”
看着钟彦吃惊地抬起头，钟父喝了口茶。
“你是我生的，又养了这么多年，要干什么，你一个动作我就知道了，说吧，有什么事是要趁你妈不在才能说的。”
原来他爸都看出来了，钟彦很是为自己这点小聪明感到尴尬。
“我……谈恋爱了。”他坐在父亲身边，手指抓着沙发，指尖抓得泛白，似乎用了很大力气才说出这句话。
“这是好事啊，交往多久了，怎么不带回来？”钟父磕着瓜子，眼睛没离开过电视。
“交往几年了，你们要是同意了，我就带回来。”
“几年？”钟父扭头看了他一眼，“也就是说，这几年我们让你谈恋爱，你一直都是有对象的？那你干嘛不说，让一大家子干着急？”
“……我怕你们不同意，因为他……年纪有点小。”
“难为你了，是在等别人长大，你不会找了一个小很多岁的吧？”
“没有，就小两岁多一点。”
“那也没有很小，小姑娘哪里人，是你同事还是同学？”
钟彦皱了一下眉。
“他不是小姑娘。”
钟父嗑瓜子的手停了，就像听到了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情一样，表情呆滞了一秒。
“比你小两岁，不是小姑娘是什么？”
“他是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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