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发生在他们去第二家工厂的路上。
工厂在科德,近五小时车程。
老板说这段路可能不安全,特地安排了五辆车的弟兄随行。
果然是个乌鸦嘴。
枪声响起的时候,沈覆的思绪还停留在程嘉昨晚烧的那道椰子鸡上。
他反射性地弯腰低头,右手伸向后腰,握住了枪柄,脑袋从车窗下慢慢探出,同时问程嘉:“带枪了吗?”
程嘉左手按在沈覆的脑袋上,在他后面嗯了一声。
他们坐的这辆商务车的车胎被子弹打中,车身来了个剧烈的漂移,卡死在两棵树之间。
另外五辆车也停了下来,一群人举着枪跳下,以车为掩体小心观察着四周。
这条路一侧是树林,一侧是山坡。袭击的人正躲在山上。
沈程二人跳下车,藏在车身后。
那老板也从座位底下掏出一支步枪,叽里呱啦愤怒地说了一堆。
翻译躲在沈覆和程嘉后面,这个时候了还不忘兢兢业业地做好自己地本职工作:“他说是内斗!他们自己人打起来了!”
说完这句话,就见对面山坡上冒出数十个人,哇啦哇啦叫喊着冲了下来,大有不死不休的气势。
程嘉说:“既然是内斗我们还凑什么热闹。殃及池鱼啊这是。”
他的头往里躲了下,几枚子弹擦着车子的边缘射来。
沈覆握着枪背靠着车蹲坐在地上:“那就等他们打完,保留子弹。”
印度老板拿着步枪扫射,四处张望,又生气地说了一串。
翻译:“他在找司机,司机不见了!他说司机是内鬼,故意把我们引到这条路上的。”
程嘉一只手搭在后备箱上,探出半个头,两拨人仍打得火热,刚收回手,后备箱突然轻微地向外弹了一下。
他这才发现这个车子的后备箱原本就是没有合牢的。
“怎么了?”沈覆看了过来。
程嘉额角留下一滴汗,将后备箱打开了个缝隙。一束光透入,照亮了里面放着的计时器,霎时间,仿佛周围所有的嘈杂都听不见了,只剩下嘀嘀的倒计时声。
还有十秒。
程嘉冲翻译大喊一声:“是炸弹,快跑!”旋即拉起沈覆,在爆炸的前一刻猛地将他扑倒在地。
沈覆的下巴重重磕在地上,眼前一暗,身体被牢牢压着,爆炸声穿透了鼓膜,仿佛要震碎他的大脑。
“别动,装死。”程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仿佛就在他的耳边。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片地区刚下过一场暴雨,爆炸并没有引起严重的火灾。
直到这场内乱结束,沈覆才从程嘉身下爬出来。他被周围的烟尘刺激地咳嗽了几声,扭头去看程嘉。
“程嘉!”沈覆拍拍他地脸。
程嘉趴在地上,闭着眼睛,没有任何反应。
沈覆伸手去扶他的肩膀,却摸了满手血。
翻译从树后钻了出来:“程总怎么了?”
“打电话给最近的医院,快!”沈覆喊道。
“啊,好好!”翻译也慌了。好在他的手机一直揣在袋子里,现在还能用。
“该死的,”沈覆暗骂,“什么狗屁老板。”
程嘉是在弥漫着泡面味的病房中醒来的,睁眼就看见沈覆蜷在对面的病床,泡面盒子搁在膝盖,哧溜哧溜吃得好不开心,空出的一只手在刷手机。
见他醒了,沈覆立刻放下了泡面盒,从床上跳下来走到他面前:“怎么样,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程嘉侧躺着,发现自己上半身只缠了绷带,背部木木的。
“幸好你反应快,医生说只是背部有些灼伤。不过……”沈覆说着就要来掀程嘉身上的被子。
程嘉上半身猝不及防地一凉:“少爷,您这是要辣手摧花吗?”说完,他视死如归地闭上了眼睛准备躺平,沈覆立刻扶住了他的肩膀:“哎你小心点,别碰到伤口。这几天尽量不要平躺。”
话毕,他的手却没有放开,顺着纱布游走到程嘉的左胸口,低下头看着手指触及的地方:“不过医生还说,这次爆炸对你的旧伤也有影响,以后要更加注意了。”
隔着纱布,程嘉仿佛都能感觉到他手指上透出的凉意,带起心底一片涟漪。
他说:“看来这几天要麻烦少爷照顾我了。”
沈覆笑:“你想吃什么,我请。”
程嘉不怕死地说:“那就咖喱吧。”
沈覆的笑容依旧那么完美,忽略了他的要求,指着手机说:“你醒得真巧。我十分钟前打电话让翻译买了两份沙拉,估计马上就能送到了。”
他重新坐回病床,端起泡面。
程嘉说:“那我想吃苹果。”
沈覆拿叉子的手一顿,竟是认真点点头:“好。我削苹果最在行了。”
然后程嘉就看见他从身后拿出一把军用匕首,唰唰几下就把放在床头的苹果削好,切下一块,用刀尖插着递到程嘉嘴边,补充说,“放心,我经常用这把刀切水果吃,很干净的。”
翻译端着两盆沙拉回来时就看见沈覆拿着把刀正对着程嘉,腿又软了,冲上去抓紧了沈覆的手臂哀嚎:“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说不开的老要动刀动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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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的交易自然而然黄了。
沈覆打电话报告给沈家林,对方没有太过惊讶,反而叮嘱他们一路小心。
他前脚挂了电话,程嘉后脚就从身后冒了出来,问:“什么事?”
他在医院养了两天,伤口恢复得很快。
沈覆一惊,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纸在他眼前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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