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虞嘉亦的暗亏,果然周末都没过好,乱糟糟闹哄哄,等把家里的佛送走,新的一周又开始了。
早上公司开例会。
这种喊口号跟商业胡吹的会偏偏还很长,主持的人更是话多,自以为博学地从国际形势扯到价格谈判,最后再等着一群人鼓掌。
我今天来得早,在还没有人过来时就选了个角落坐着,身边座位空了半天才等来梁铭。
梁铭跟女朋友估计辛苦了,隔几分钟一个哈欠,害我神游天外都被生生拉回来,忍不住嘴贱损他:“行不行啊你,三天还不够你睡的,这么个搞法,小心肾亏。”
梁铭把打了一半的哈欠打圆满了,抱着手侧头看我,小眼瞪了半天,说:“老兄,肾亏的是你吧,看你这一脸黑眼圈。”
我好笑道:“我就俩眼俩鼻孔好吗?”
梁铭摇头:“我是说你这脸色白里透青,青里发黑,你周末到底干嘛了?”
“你这说的是我吗?怎么听着我马上就要……”
顿了顿,我讪笑摇头:“光陪客了,啥也没干。”
这才是最让我无语的,于是闭嘴,假装认真听台上的人讲什么。
谁知正好撞到虞嘉亦往我这边看,前头几十双眼睛也齐刷刷看过来。
多稀奇,我还自觉刚才的声音够小的。
正不明所以,梁铭用脚踢我,压着嗓音说:“老大让你上去做报告。”
“哈?”一时控制不好,我声音都飘高几度,“做什么报告?”
虞嘉亦不知听没听到,反正在前头不疾不徐道:“杰克,我知道上周你花了大量时间在这个报告上,那么就请你上来给大家讲讲,你们组下半年的项目情况。”
WTF!
我看向梁铭。
他才是我的顶头上司—虽然还是低两届的学弟—这种时候当然该他上!
梁铭接收到我的视线,似乎要挺身而出,却被虞嘉亦一句话给无情拦住了。
“杰克,既然花了时间,想必你是最清楚这些数据的,就由你来。”
没办法,公司除了正副总,职位最高的就是虞嘉亦,偏偏今天正副总都不在,他就是一言堂,我好歹给面子,不想上也得硬着头皮上。
不过老油条有老油条的好,在公司混久了,迎来送往过无数人,却没人能比我更老资格。
我这一路踏着众人或好奇或嘲讽或看好戏的目光走到前台,从虞嘉亦手里接过话筒和激光笔,不忘在没人留意的瞬间狠狠盯他一眼。
几百块的帐记下了,今天这冷不丁的暗箭也少不了要记一笔。
我可从来不是大方的人。
虞嘉亦在底下落座,我装模作样到电脑上捣鼓几下,算是温习一下我上周到底做了什么玩意。
二十几页ppt,掐头去尾去糟粕,干货的东西还真不多。
就梁铭负责的两个项目基本已经定案,订单金额三百多万,足够他在这个场合扬眉吐气。
然后是我自己做的项目,一批来年开春促销的货,目前已经在生产阶段,不过数量不多,我也不愿多废话,一笔带过完事。
终于轮到上周害我加班的那两页,瑟琳娜张的试水项目,同样是春季单,她的项目预期金额居然比我多了百多万。
我一口气说完,准备翻过这一页,不想虞嘉亦突然挥了下手,我预感不好,果然他起身走过来,径直到投影屏幕前,用手在两个数据上点了点。
我本能地有些紧张起来。
就是这两个数,上周我可是下了四五个表,从乱七八糟一堆数里算出来的,该不是有问题吧。
定睛一看,越发没底,这个数好像跟我交上去的那份不一样?
可我明明检查完才发送邮件的。
虞嘉亦在我内心翻江倒海的时候出声,语气是显而易见地严厉和不满:“杰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这组数是不是搞混了,关于costout和costleverage,公司两个月前就分享过最详细的说明。”
costout!又是他妈的costout!
我周五的时候跟张青梅为了这玩意儿吵了一顿,结果还是败在这上面。
“不好意思,”我的老油条魂力这时开始发挥作用,不以为意却故作恭敬道,“可能是我发错了,我记得这两个数跟我最后做出来的不一样。”
虞嘉亦沉默看着我。
我受不了他这看傻子的眼神,加上底下隐约的哄笑,灵机一动,笑着又说:“这个项目是瑟琳娜张的,她可能比我更清楚,要不请她……”
瑟琳娜张已经站起来了,她刚才就坐在虞嘉亦身后一排,有没有小鹿乱撞我不知道,但她绝对乐意跟虞嘉亦同台。
虞嘉亦对我这种推卸责任的做法很不认同,一个手势让瑟琳娜坐回去,却对我说:“杰克,作为上司,我的确欣赏你的努力和付出,不过同样是作为上司,我希望每个员工的努力都是有成效的。”
我把激光笔攥进手心,谦卑受训,好在虞嘉亦还知道适可而止,讲几句作罢,让我下次注意细节。
早会在其他组的谈笑风生里结束。
我们这一组却是个个面色不虞,我当然没好心情,瑟琳娜估计恨我坏她形象也是一脸阴沉,梁铭则是我们的头,上面不高兴,下面也不高兴,他两头都是压力。
从会议室出来,我回座位拿烟去楼梯口,梁铭想跟我一起,半道被虞嘉亦招去办公室。
我抽着烟想,虞嘉亦如果跟梁铭谈我的考核,我就辞职,这么拖一日算一日确实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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