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绵几乎是被姜成拖着走的。
她有使过劲儿想要从身边男人的钳制当中挣脱出来,但都未成功过。
虽说现在才早上八点钟,但夏日的炎热还是将两人的体温烧得有些高,阮绵的胳膊跟姜成的纠缠在一起,黏糊糊的汗珠子浸在肉皮缝隙之间,怪叫人难受的。
很是闷,像是蒙了一层油。
“我自己可以去医务室的。”
阮绵轻声嘟囔了一句,垂着脑袋,也没去看姜成。
姜成一时无话,只是强势地带着人往目的地走,面容冷峻。
就在阮绵忍不住再次挣扎时,他开口了:“你怕我。”
长时间不说话,导致他现在的声音比起刚到班上的时候,更加沙哑低沉了。
阮绵的眼睫颤了:“没。”
这显然是谎话。
任谁被一个差点将自己溺死的人拉着拖着,都会心生抵触的。
她后脖颈的掐痕还未彻底消失,走动的时候,发丝摩擦,隐隐还有些疼。
这具身体的皮肉实在是太细嫩了,哪有阮绵前世的时候糙啊。只是这么点疼,便将她刺激得脑子有些许晕乎,脸上也泛起了红。
被姜成抓着的手,下意识地抖了几下。
姜成猛然站定。
转头:“怎么了?”
“没、没什么。”
阮绵缩了缩肩膀,上半身也不自觉地往外斜去,想要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姜成看着她,黑黝黝的眸子里暗无波澜,叫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两人站着的地方,是楼梯。
正僵持着,楼下却是慢慢走来一个人影。
那人身形高大,却不过分健壮。肌肤白白,黑发不长不短,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
他抱着同学们的作业本,视线在触到阮绵的双脚时,脑子里忽然闪过了什么。
昨日,男厕,暧昧的隔间,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这人的鞋子,跟那时候瞥见的是一样的。
唇角微微上提,他饶有兴趣地抬头看去,却见到了熟悉的面容。
“阮绵?”
听闻这声音,阮绵本能地看向发声处。
顿时一惊。
她看着站在离自己几个台阶,正昂着脑袋瞧自己的人,惊疑道:“顾、顾未生!”
顾未生笑容渐淡,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推了推眼镜:“怎么,见到我很惊讶么?”
对于原文男主,那个导致了原身瘸腿的家伙,阮绵自然不会对其生出什么好感来。
但也不会傻乎乎地撕破脸,闻言,客气地笑了笑,道:
“是啊,因为现在是上课时间,见到你没在教室上课,所以感觉有点奇怪。”
顾未生:“我帮老师拿作业......你们这是?”
阮绵正要解释,可身边的人却好似有了发怒的迹象,语气不耐,身形一晃便挡在了阮绵之前,隔绝了她的视线。
姜成居高临下,看着顾未生:
“去医务室,还有问题么?”
从顾未生的角度瞧去,只能见到姜成线条刚毅的下巴,以及突出的喉结。
他眯了眯眼,下意识地,又推了一下眼镜,明明笑着,但声音却偏冷:“没。”
只是单纯觉得,被人这样俯瞰,有些不爽而已。
“那就让开,别挡道。”
顾未生默默往别处挪了一步。
姜成拽着还有些发愣且不太情愿的阮绵,大踏步地就往楼下走。
在经过顾未生的时候,阮绵鬼使神差地看了他一眼。
不看不打紧,这一瞧,却是差点将她吓得魂儿都飞了!
顾未生竟一直淡笑着盯着自己!
那眼神,仿佛是毒蛇,在阴暗诡异之中悄然埋伏着,致命的毒液好像随时都可能喷向猎物。
待她已经被姜成拉着走远了,阮绵依旧是没有回神。
她结合了原文里对男主的性格描写,总觉那人方才看自己的眼神,应该是在内里算计了什么。
可自己有什么价值可利用呢?
恕阮绵愚昧,她还真想不出来!
姜成察觉到阮绵在走神,也不气。
他现在只需要一个可以压制自己狂暴冲动的工具而已。
至于这工具是否有自己的意识,有自己的小心思,姜成不在乎。
只要这个工具足够乖巧听话,能在他需要的时候出现压制住自己的情绪,就够了。
医务室——
校医一见到姜成,脸色就沉了,隐隐泛白。
姜成在学校的“威风”,他们可都是清楚得很。一但跟这样的学生沾染上关系,那就只剩下被欺负的份儿了。
校医赶紧从座位上起来,心里虽然慌乱,但面上,仍旧端着一个大人该有的体面,语速不紧不慢:
“姜同学,你这是怎么了?”
姜成的手微微一使力气,就将阮绵拉到了胸前。仗着身高差,他轻易地就能用胳膊肘压住阮绵肩膀。
感受到面前的女孩似乎在颤抖,姜成面无异色:“她不舒服,需要休息。”
校医当然会意。
听罢,将人带到医务室最里边的一张单人床铺,道:“我看这孩子脸色不太好,可能是没吃早饭。要不,我去拿点鸡蛋牛奶过来给她吃点?”
阮绵确实脸色不好。
但不是因为身子虚,只纯粹是,被姜成这煞神给吓着了!
被这家伙压着脑袋溺水的场景,她可还没忘记!
姜成听了闻校医的话,并未立刻回答。只是冷着脸躺在了床上,指了指床边上的凳子,又瞧了瞧阮绵。
阮绵:“......”
这是混蛋行为吧!
虽说阮绵现在的外表,看着柔柔弱弱毫无侵略性,甚至因为卸了妆,肤色白净的原因,更像是让人好欺负的小兔子,可骨子里,那股不服输的劲儿,却从未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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