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挽送走男子,一觉睡到了晚上。
之后是阿库里娅叫她起来的。
“殿下要吃晚餐吗?”
“不用。”宁挽说。她伸了个懒腰,打开窗望着这座小镇。
阿库里娅上午一直旁听,知道了宁挽和男子之间的交易,不过她什么都没问,既然宁挽没有急着去教堂,肯定是有什么原因。
宁挽说的不错,她的确很蠢。
“殿下,赫迪他也和贝西拉一样善良,是吗?”
宁挽看向阿库里娅,“你如果信任他,就不要再质疑他。而且,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阿库里娅点头:“我知道的,赫迪他一定不是邪神。”
贝西拉被神灵控制犯下了令其懊悔一生也无法弥补的过错,赫迪也是被控制的,她不会怪他。
……
男孩双手抱着魔杖站在画像之下,他这次感受到了身体里的变化。
男子走出他的身体说:“你不会阻止我们的,对吗?”
男孩没有回答,反问:“我是谁?”
男子说:“你就是你,不是伊文,也不是我。”
男孩目光复杂,“我五百年来一直守候在这座教堂没有离开。白天我沉睡于教堂,晚上她一直来找我聊天,我突然对外界有了向往……我知道是里面的神灵在帮我恢复记忆。”
“可我又是谁?我能感同伊文的悲伤,但我深刻的明白自己不是他。”男孩的眼里充满疑惑,“我连自己的意识都是守候画像,我甚至不知道为什么我要这样做。”
男子也无法开导男孩,他们就干站着一整夜。
宁挽没有来。
第二天晚上,男孩从沉睡中醒来,他依旧没有等到宁挽,他现在习惯了每晚与宁挽见面,不由得有些着急。
“她为什么不来见我?”
男子说:“你可以试着去找她。”
“离开教堂?”
“是的。”
男孩突然笑了:“你们想让我离开教堂。”
男子没有掩饰,“她会杀死神灵,你也就不需要看守画像了。”
男孩不同意,“我不会离开。”
“为什么?这样你我都可以解脱!”男子急了。
“我还没有找到我存在的意义。”男孩说:“我是不会离开的。”
男子明白了,他五百年来一直很孤独。
看守画像是他存在的意义,如果他离开了,没有意义,他又是谁?
男子去和宁挽说了,宁挽听完后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事情非要整到如此哲学的问题。
卡弥说:“我当时变成鸟也在思考我的意义。”
阿库里娅问:“你思考出了什么?”
“我做王子的时候我有身为王子的责任和义务,我做鸟的时候除了每日吃吃喝喝再也不需要做任何事情。”卡弥说:“也许我的意义是混吃等死。”
卡弥讲到前面阿库里娅以为他能说出什么高深的道理,没想到是她天真了。
宁挽拍了一下卡弥鸟头,“我去找他。”
……
男孩见到宁挽,“你能再给我讲讲外界的事情吗?”
宁挽点头,讲了起来。
男孩就像是一张白纸,纵然他有了伊文一生的记忆,他还是更愿意听宁挽为他讲解,他觉得至少这样,他不会那么孤独。
他们聊到大约太阳升起之前,男孩第一次对宁挽道谢,“谢谢你,你讲的故事很精彩。”
宁挽:“你找到自己的意义了吗?”
男孩摇头。
“其实你没必要给自己找存在的意义。”宁挽说:“你觉得自己要一直看守画像,可是你如果试着离开教堂,你会发现这个世界会因你的活动而越发精彩。”
男孩看着她。
宁挽说:“五百年的时间,你早就有了想法,不是吗?”
“这个城镇是我重新创造的。”男孩说:“或者换一句话,是我没有诞生出新人格,意识处于懵懂之时伊文创造的。”
他还原出了一模一样的城镇,然后被贝西拉封印记忆,自愿沉睡。
他那时就明白了,贝西拉一定会死。
“我看守的第一天去和神官打招呼,他们也乐于和我说话,可第二天他们似乎又不认识我了,但我没有疑惑,我和他们打了一个月的招呼。”
“最后我发现了,这里一切都是幻象,我一个月后杀了那些神官,他们的血洒在我脸上,我笑了。”
“第二天,他们没有复活,因为是‘我’这个创造者杀了他们,我哭了。”
男孩很平静的叙述这件事。
他初诞生,不分善恶,一切都凭喜好,遵守着看守画像的约定。
宁挽吐槽,“没想到你这孩子挺执着。”
男孩问:“你想进去吗?”
“我可以进去了?”宁挽反问。
男孩点点头:“我现在想起了一切,你如果想救她,我不会阻止,同样的,你想杀她,我还是不会阻止。”
最后宁挽进了画像里。
她踏过遍地的荆棘,与尾端的女神面对面。
女神睁眼,“你来了。”
她又时而狰狞,“野神,我给你一次效忠我的机会!”
宁挽自顾自说:“你有什么愿望?”
女神被神灵打扰,断断续续的说:“杀了我。”
这三个字汇聚了她五百年来所有希望。
宁挽点头:“我答应你。”
“野神!我劝你想清楚!”
“聒噪。”宁挽掌心贴在贝西拉头顶,“我劝你想清楚,你现在不是我的对手。”
神灵急了,“放过我!野神!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
“我想要你的命。”宁挽吸收神灵的力量。
“不——!”神灵本就虚弱的声音越发渺小:“你们这些卑贱的野神,我蒙德以血神之神名发誓,等我重生之后,一定把你扔进冥河里永世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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