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寿一提光禄勋,霍霄心里“咯噔”一下,光禄勋是秩比两千石的正二品高官,选马监这种杂事,到不了光禄勋的手上,而羊寿却特意提及,话语中似乎是大有深意。
“羊叔的意思是……”霍霄一向很敏锐,他也看向了项冲,“项冲是光禄勋辟召进来的?”他一壁问,一壁寻思着,项冲难道是邓直的哪路亲戚门人?
可仔细琢磨又觉得不对,当今朝廷裙带朋党之风极盛,说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也不为过,若不是邓婕妤的裙带提携,光禄勋未必轮到邓直做,听闻圣上的舅舅太尉高峨连自家的车御都举荐上去,做了宫中的车府令。
邓直是皇帝的宠臣,若想提携谁,又怎么会只让他做个吃力不讨好的马监呢?这样出色的相貌,去宫门里当个谒者不是更好?霍霄越想越是一头雾水,项冲实在是个奇怪的存在,他出现在这里,处处透着古怪。
项冲手里抓着鲛绡,红纱飘舞,绮丽曼妙,在素衣衬托下更显耀目冶艳,少年人两道形状优美的长眉略微下落,长长的眼睫垂下,在眼睑下打了两弯淡淡的阴影,像两弯小小的月牙。
神色颇为忧悒,忧悒中有带着仓皇,让霍霄想起不慎掉入陷阱中的小兽。
霍霄却犹豫了,他自然满腹疑问,但“光禄勋”三个字无疑遏住了他探知真相的欲望,项冲似乎和邓直有些关联,如果事情闹到邓直那里去,可能会不可收拾。霍霄不喜邓直为人短视,但至少在顺利完成任务之前,他还不想和邓直正面冲突,即便他背后有郑国公府,说到底他的军职还只是一个九品偏将,和当今皇帝的亲信起龃龉,其中要付出的代价,还是值得他再三斟酌的,万不可贸然行事。
羊寿将霍霄的迟疑看在眼中,想起这孩子小时候天不怕地不怕的,连圣上派的特使也敢戏耍,如今倒是瞻前顾后起来,心中感叹少年烈气终要在世态中消磨,老脸上却笑呵呵地揶揄道:“霍将军,方才你还威风凛凛的,怎么一听光禄勋的旗号,便挺不直腰板儿了?到底官大几级,摧眉折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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