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吾卫上来把刘虎抬下去,群臣和内侍犹如惊弓之鸟。
卫淳洋洋自得,他的祖父当年死于岑冲手下,今日也要叫岑冲苦心栽培的苗子死在他手下。
随人在涿州议和中处于下风,由于司马难敌的搅局,此刻气势反倒占据上风,给梁国一个好大的下马威。
梁国群臣无比愤愤不平,却又拿不出办法压住司马难敌的风头,武官们更无一人敢上去迎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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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淳剑指霍霄背后单薄的身影,遥遥道:“项都尉,司马先生很想与你切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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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冲再次被点名,仍是一言不发,十足的缩头乌龟做派。
皇帝勉强笑问:“襄南王晚上有约吗?”
卫淳道:“没有。”
皇帝道:“那就不妨再等等,梁国的高手已在路上。”
卫淳双眉一轩,回到座位,觑向高峨,扬声道:“太尉,您要不要与老朋友交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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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我不是司马先生的对手。”高峨提了提腰带。
独孤错望着高峨的大肚腩,讥讽之色溢于言表。
高峨顾不上搭理独孤错,他恨不得把华阴公主活活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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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女人,为了复仇,竟招来这么大一个麻烦!
万一襄南王把元婳供出去,他这个太尉就是私通敌国的罪名,别说皇帝的舅舅,就是皇帝的亲老子也不管用!
那婆娘当真已疯,怎么会想到和随国人勾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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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兰瞥了高峨一眼,附到铁脱耳畔,用敕勒话说:“太尉是那个女人的丈夫,卫淳在提醒他说服元劭,把项冲牺牲掉,换取尊严。”
铁脱道:“中州人之间的内斗,你不该多管闲事。”
“阿爸,这不叫多管闲事。我有预感,项冲会成为又一个霍铤,敕勒人吃过的苦头也该让鬼方人品尝一番,他们的王廷可没有被占领过。”
斯兰斟满美酒,端起酒碗,喝了一口,有些幸灾乐祸地笑了,随即又正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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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南摩罗的阏氏是随国公主,这个女人功于心计,已经让阿南摩罗废掉了长子,改立她的儿子为太子。鬼方人得到随人支持,有大举西进的意图,劫掠凉州只是障眼法,凉州北部的乌蛮人才是他们真正的目标,如果乌蛮被征服,阿南摩罗的下一个猎物就是敕勒人,如果不想做亡国奴,现在就该未雨绸缪。”
羽林营里的同僚们都望着项冲,饱含对他的同情,崔固小声问崔晏:“父亲,卫淳为何死抓着项乘凤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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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晏道:“卫无忌死于岑冲之手,司马难敌差点儿被岑冲设计杀死,父债子偿,岑冲没有儿子,这仇自然该徒弟来还。”
“这也太坑了些吧。”崔晏咋舌,“岑冲不还活着吗?他们怎么不去西市找岑冲买瓜?”
“岑冲垂垂老矣,又罪名加身,哪儿能和骄阳初升般的项乘凤相提并论?”崔晏望向项冲,后者满头鸦雏乌发,和岑冲的雪色霜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再说,项乘凤还有霍云起。”
他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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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走到这一步,高峨无路可走,只好按照计划悄声禀奏皇帝:“陛下,卫淳和司马难敌都是冲着当年困难之仇而来,项都尉是岑冲的徒弟,不如让他与司马难敌过两招,拖延时间,司马难敌自恃前辈身份,不至于将他如何。臣这就派人去民间寻访武功高手。”
“长平有能和司马难敌匹敌的武功高手?”皇帝一副吃了馊汤饼似的表情,“舅舅,孤不是燕王元励,那些江湖骗子耍几招胸口碎大石,就信了什么国士无双。”
皇后吐了吐舌头,心说胸口碎大石你不信,九转金丹你就信,真是大哥别笑二哥,都是缺心眼儿。
“我已经和随国人那边说好了,他们想办法逼那小妖出来,你把我教你的说辞丢出去,正好一石二鸟,岑冲和小妖都必死无疑,你不做,卫淳就会说,是你要他杀项冲的,你自己掂量。”
华阴公主阴冷怨毒的话语在高峨耳畔回荡,他只好把那段说辞复述出来:
“陛下,卫淳显然冲着岑冲而来,他打得是替卫无忌复仇的心思,何必为了一个岑冲弄得整个梁国下不来台?不如让项都尉出战,咱们私下与卫淳商量,梁国默许他去找岑冲复仇,作为交换条件,让司马难敌表面对项都尉认输,不失为保全国体的折中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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