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凤这是要改运啊!”黄翾一听,悲哀的表情消失得无影无踪,对霍霄说:“兰内史没准儿是你岳丈呢!”
再仔细一瞧兰琇,眼睛和小河蚌精还真挺像。
“事到如今,纸已经保不住火,说出来也无妨。”霍霄盘腿坐在船头,接过袁素递来的手帕,揩拭眼泪。
兰琇屏住呼吸,万分期待霍霄的回答,黄翾也是同样,万分期待父子认亲的场面。
然而下一刻,霍霄说出来的话让他们差点儿栽进河里:“乘凤是一只小河蚌精。”
兰琇和黑衣人皆一脸呆滞地望着霍霄。
袁素对着漫天繁星,肆意大笑。
黄翾在元劭身边待久了,深受荼毒,他发自内心地信了霍霄的鬼扯,问:“你怎么发现这个秘密的?”
“那就说来话长啦!”霍霄眉飞色舞,绘声绘色道,“那是在瀚海,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我到河边解手,发现河滩里躺着一个磨盘那么大的河蚌。”
说到这里,霍霄还比划了一下河蚌的大小,黑衣人“嘶”了一声,极力忍住揍人的冲动。
他无视兰琇那看智障一样的眼神,继续扯淡:“我就想啊,那么大的河蚌里面搞不好有拳头那么大的明珠,于是我拿出刀,插/进河蚌壳子缝里,要把河蚌撬开,这时候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黄翾吞了口唾沫,全神贯注地听着,袁素却兴味阑珊,打了个哈切,往黄翾身上一靠。
“我听见河蚌里面传出来人的声音,那个声音喊'哥哥,哥哥,请饶了小人吧!‘”霍霄捏着嗓子模拟河蚌精的声音,又切换回自己的声音:“我吓了一跳,问他是谁,他说自己叫项乘凤,是河蚌成了精,我起初还不信,他当着我的面幻化成人形,才让我信了。”
黄翾嘴巴大张,可以足以塞下个拳头,又追问细节:“他为何要泡河里?”
“他是河蚌呀!”霍霄一拍大腿,“关外气候干燥,太阳又毒,那几个月他快被晒成河蚌干了,要不是我经常偷水滋润他,他早就干死了,他为了报答我的恩德,遂对我以身相许。”
“兄弟,你运气真不是一般得好啊!”黄翾对霍霄的“奇遇”艳羡不已,感叹:“这种好事儿怎么我就碰不上呢!”
“高阳侯,在下不是无知小儿。”兰琇插口。
他能听到现在,全靠高门名士的涵养撑着了。
霍霄嘻嘻一笑:“兰内史,我说得千真万确,你把我的小河蚌精弄跑了,说什么都得再抓一只还给我。”
“你个憨/匹!”黑衣人终于憋不住了,破口大骂,一巴掌往霍霄脸上扇来。
霍霄抬手挡下,两人拆了几招,兰琇出声喝止,方才停手。
霍霄站起来,对兰琇道:“兰内史,别忘了这儿毕竟还是梁国。”
兰琇思忖一番,说:“抱歉,你必须留在这儿。”
霍霄问:“为什么?”
兰琇微笑道:“你留在这儿,小河蚌精才会乖乖回来。”
霍霄双手一摊,又一屁股坐下,问:“你这人真奇怪,看见一个长得像的,就说是你儿子。”
“我觉得他是。”兰琇临风而立,淡淡道:“他还是很喜欢吃随国菜吧?所以舞乐坊才大费周章请了一个随国厨师。”
霍霄双眉一挑,似笑非笑道:“你是不是特别想把我千刀万剐啊?岳父大人。”
兰琇长叹一声,道:“他一贯很任性,喜欢的东西总是那么与众不同。弄成这样,我自然很心痛,但没有什么,比他还活着更值得高兴了。”
黄翾不懂他们在聊什么,就觉得怪困的,往岸上看了一眼,耷拉的眼皮子立即掀起来:“我/艸!司马难敌!”
众人齐齐往岸边望去,只见卫淳和司马难敌肩并肩站在渡口。
卫淳对霍霄微笑,好整以暇问:“高阳侯,还玩儿敲钟吗?”
霍霄一咕噜爬起来,想也不想就企图跳船,背后“嗖”的一声,一道黑影子笼上来,霍霄后领被人提着,下一刻就被扔在甲板上。
岸上的兰家部曲涌上来,司马难敌竹竿连续点过去,黑衣人惨叫连连,挨个倒下,短短片刻,兰琇的属下,除了那个黑衣人以外,全都趴在草丛中,岸上尸身枕籍,场景极其骇人。
山坡上,卫淳的侍卫们把穆槊一家团团围住。
霍霄与黄翾对视,各自苦苦一笑。
这的确是个群魔乱舞的夜晚。
“打吗?”黄翾欲哭无泪,捂着嘴问。
“打——”霍霄也捂着嘴,“个屁啊……”
黄翾爽快丢了刀,双手举起,干笑道:“我只是来听故事的。”
兰琇挡在霍霄面前,严厉道:“襄南王!这儿是梁国!”
“兰内史误会了。”卫淳款款登上船,风骚地拨了拨头发,笑道:“高阳侯可不是我的猎物。”
“不管谁是你的猎物,你的行为都触怒了我。”兰琇望着河岸上的尸首,俊颜森冷,“是我兰家无人了吗?”
“快了。”卫淳哂笑。
“你这是何意?”兰琇凛然问。
卫淳不答,笑看兰琇,连声道:“可惜,太可惜了。”
兰琇怒问:“你到底什么意思?”
袁素哼笑,替卫淳回答:“兰内史,襄南王的意思是,他的猎物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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