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他声音沙哑而艰难地说，不知那到底是不是一句安慰，他浑浊的双眼对着筱白，竟不知何故重新泛上来一丝清明和坚定，“祖师爷不在，还有长老……只要长老在，天清就还是天清。”
筱白对老人点了点头，搀扶着他离开人群好生安顿了歇息，再一转头，只见一列白虹贯日似的光芒直冲头顶，所有内门弟子们便也纷纷地化作清影，御剑飞走了。
他没落着和贺顾之告别，颇有些失落，也没什么兴趣继续听外门道士们议论当年穆清真人的风姿，只默不作声地摸回了自己独居的小茅草屋子，掩上门，将所有吵杂隔绝在外。
那扇木板门才刚一关上，筱白的背后旋即就蹦出一道清脆的人声。
“咦，大哥哥，这就是你家啊，怎么比我和哥哥姐姐们以前在山里住的小房子还不如……”
复又从血魂石中显形的方小荣坐在筱白的床上，两条腿悬空晃荡着，不住地转动小脑袋打量着四周。
筱白无语地看他一眼，摇头叹一口气说：“外门就是这样，什么都要自己去克服。”
方小荣倒不在乎，他已经是一只鬼了，环境再艰苦，和他又有什么关系。他只是不太喜欢筱白露出一脸不高兴的样子，遂飘过去，大眼一眨一眨地仰头看着筱白。
“你怎么了？我说了什么，让你不高兴了？”
“不会。”筱白又摇摇头，对方小荣笑了一下。继而从腰间把那把凤凰木剑给解了下来。
凝神静气一刹之后，筱白敛起心神，拉开马步，按照贺顾之曾教过的基本心法，将体内蕴藏的气注入剑中。这是基本功，贺顾之说过，该日日修习，视为日课。无论多么繁复多变的剑诀，始终也只是招式而已，只有基本功深厚，才能以一通十，以十通百。
眼见着他突然变得这般认真模样，方小荣倒傻了眼了。
“大哥哥，原来你也想做神仙？”
“不想。”筱白一边汇聚精力一边回答，“但我想上去。”
“上到哪里去？”方小荣没有听明白。
“上到云雾里的顶峰上去。”
“那里很好玩吗？”方小荣又问。
“那儿的景色好，吃得东西也好，就是冷清，待久了，人容易寂寞。”筱白回答。
后面的话他没有讲完，他想说的那句话其实是，他担心贺顾之一个人要操持的事情太多，太累，也没有人能做好吃的饭给他吃，时间久了，会不开心。
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那样，虽然温和，却总让人感到淡淡的清冷疏离。
“我想去陪他。”筱白终于把这句话挑明。奇怪的是，他没有说明是谁，这一次，方小荣却听懂了。
“那位道长很厉害的，我早说过，他不是一般人，我看人家也未必需要你陪诶。”
那样一句童言无忌，照理来说该是一盆凉水，却没有浇灭筱白已经打定的主意。
他不在乎贺顾之是不是需要，或是面子，或是身份上的差距，他通通未有放在心上。
此刻的筱白，就如同那柄被灌注满气魄的木剑一样，是无比坚定的。
“没关系，”他说，“我就是想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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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白的性格很可爱，很纯粹，很坚定，他的优点以后会渐渐显露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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