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打架”风波之后,尹志平便从山脚下搬到了丘处机住处,这件事情在一些不明端的的弟子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他们大多震惊于尹志平竟能够从这样一件恶□□件中全身而退,甚至可以说是以退为进——毕竟,能够与丘处机这样的高手共处一室、时时刻刻得到他的指点,无疑是每一个向武之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不过,底下的这些弟子在心里是如何想这件事情的,又或者赵志敬对这样的结果是否有异议——尹志平本人并不如何关心,比起这些有的没的,他现在更关注另一件事。
丘处机中、食两指轻轻地搭在徒弟的手腕上,一边切脉、一边随口道:“你这种情况出现多久了?”
尹志平咽了咽唾沫,紧张道:“是——今年七夕。那天夜里我拜访过先生去街上买东西,结果撞见了……”说到这里,他声音低下去,有些惶惑的看着自家师父。
“七夕啊,也有小半年了,”丘处机察觉到他的紧张,便话锋一转、随口问道:“我听你马师伯说,你之前在蒙古病了一场,还是亏郭靖及他六位师父照顾你?”
谈到这个话题尹志平显然放松了很多:“是的,若非郭贤弟及六位前辈及时救助,弟子恐怕……”说到这里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丘处机又道:“怎么看你好像和郭靖那小子交情不错的样子?”
尹志平不由笑起来:“岂不闻,白头如新、倾盖如故?郭贤弟如此品性,弟子只觉相见恨晚。”
丘处机亦笑道:“郭靖其父也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想必虎父无犬子,郭小子定然也非池中之物。”说着他将手从徒弟腕上松开,又道:“且他又是你救命恩人,若非他及时救你,恐怕你那场‘病’就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了。有些事,你心里得有数。”
尹志平点点头:“师父放心,弟子明白。”
“嗯,”丘处机对尹志平这个徒弟还是很放心的,所以只是话里有话的说了那么一句,随即就转回了正题:“方才我观你脉象,发现一件事。”说着,他端起手边的茶盏喝了口茶。
尹志平闻言马上紧张起来,不等他咽下茶便追问道:“怎么样?”
丘处机放下茶盏,朝徒弟摆摆手、示意他放松一点:“你才来终南山的时候受了很重的伤,几处窍穴与脑中有淤血未清,以致你当时连事情都记不得了。也是因为这个,我才收你入门,令你学习内功心法来化去那些淤血。”
尹志平点点头,面上不由露出一些感激之情来:“多亏师父与马师伯、孙师叔慷慨相救,不然志平早就是路边的一抔黄土了。”
丘处机拍拍他的肩:“有些话说一遍也就够了,又不是外人,何必总把这些客气话挂在嘴边?我看你现在很有些样子,也不负我们这些年来的教导了。内功的进展也不错,上回在蒙古‘病’得那场,你心里也是有底的罢?”
尹志平沉默了一会儿才有些艰难的说道:“弟子想起很多事情,很多过去的事情——刚刚想起那些事的时候,我感到无比的愤怒,也很混乱。后来甚至在这种愤怒中,把所有的事情弄得一团糟。”
他垂下眼,睫毛在眼下打出一小块阴影:“我一直在想,是不是不记起来会比较好。”说完这句话,他抬眼朝丘处机看去,黑沉沉的瞳仁专注的映这一个人的身影,虔诚又困惑。
看着这样的尹志平,饶是丘处机也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在没有想起那苦难的一切的时候,尹志平几乎享受着全真七子全部的关怀、教中大部分弟子的拥趸,就连和挚友郭靖的情谊都是那么的令人羡慕。那时候,他的世界充满了明媚的阳光,就好像全世界都对他充满了善意的爱。
但是自从回忆起一切后,他的世界就变得截然不同了。
但是丘处机仍旧这样说道:“你不可能永远逃避过去。”他就这样直接的说了出来,甚至没有一点点婉转的修辞——有些事情你必须去直面它,总好过骗自己。
尹志平深深吸了口气:“弟子明白,弟子只是有些……”他停下来,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自己心里的千头万绪。
丘处机拍拍他的肩膀,安抚的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就是为师再这样的情况下,也不可能比你做得跟好。”
“可是……”尹志平还在纠结王老爷的事情。
丘处机叹了口气,徒弟心结太重,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开解了,虽说心病就要心药医,但是他徒弟的心药到底在哪呢?
他心里感觉十分愁人,面上却表现得十分胸有成竹的样子:“徒弟不必太过担心,照我说,应当是你之前以内力化瘀血之时情绪波动太大,导致有残余的淤血压迫了窍穴,这才导致你前些日子心绪略有失常。听为师的,别想太多,没事把自己再吓出个好歹来。你就好吃好喝好睡,过些日子自然就好了。”
尹志平听了不由大松一口气,接下来的日子便听了丘处机的话——好吃好喝好睡,开心练练功,不开心就做些别的消遣。一年下来,心绪果然好了不少。
一日,尹志平正同师叔孙不二论道时,忽有一名道童扣门进来,朝二人行过礼,道:“尹师叔,丘祖令你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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