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祁第一次喊了她的本名。
苏宁窈一愣,她与剧本里的原主同名,当时导演也是说她们有缘分才把这个角色给了她。她初来这里时还觉得这可真是有大大的缘分,直接叫她把人给冒名顶替了去。
可自来到这里,她的名字就好久没有被人提到过了,所以这会儿猛地一听到,总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更何况这话还是出自于容祁口中,苏宁窈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是呆愣地看着他。
容祁侧过身,正对着她,将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俯下身,与她四目相对。
“我很在意你。”
他好像是头一回说这样直白的话,分明是表白,硬生生叫他说出了读公文的感觉,既郑重,又严肃,却隐隐能叫人从中听出那么一丝无奈和纵容的意味来。
苏宁窈险些被他的话惊得咬到舌尖。
“这个,殿下,我……”
“嗯。”容祁应了一声,依旧看着她,眸底情绪不清不明,静静等待着她的下文。
苏宁窈嘴唇动了动,昨晚就悬在嘴边的询问再一次袭上脑海。
他有没有听到玄尘说的话?
他昨夜对她说他都知道,他都知道什么?
“殿下,您昨晚,听到玄尘道长说什了吗?”她的声音有些小,语调也有些发慌。
容祁点头。
异世孤魂,盛世之昭。
虽然已经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但苏宁窈看到他毫不犹豫地点头,脑子里还是“轰”的炸了一下。
“那您…”不会觉得她是妖怪吗?
“我知道,我不在意。”容祁道:“何况玄尘也说了旁的,你是东行的福分,东行国人最信这些,我亦是。”
“你不单单是东行的福分,更是我的福分,是太子容祁的福分,你要相信我,阿窈。”
这一声“阿窈”,亲昵柔软。直接软到了苏宁窈心口,叫她瞬间卸下所有心防,溃不成军,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完全哽咽着说不出话,她很想问一句容祁为什么要待她这般好,又显得太矫情。
容祁伸出纤长的手指,替她擦拭掉眼角的泪水,柔声安抚道:“好了,我知道这些你一时接受不了,我们可以慢慢来,好吗?”
他喜爱苏宁窈,前世亦是如此。
可那时他对情爱一时醒悟的太晚,直到她的尸体被人摆在他眼前的那一刻,世界轰然坍塌。上天怜他,让他重活一世,是以他毫无保留,恨不得将一切温柔都给了她。
苏宁窈泣不成声,哑着嗓音,从喉间溢出一句话,“…好。”
容祁松了口气,弯着唇角笑了笑,将苏宁窈拥在怀里,才觉一切真实。
苏宁窈泪花还没散,脸就被贴在容祁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有些快,有些急,有些沉重,一下一下像旷古悠远的钟声,敲在她耳边。
原来容祁这种人告白也会紧张。她想。
两人相拥而立不知多久,仿佛外面那门窗被风掠过时的扇动声也不存在一般。
直到夏桑带着几个小内监搬着一堆桌案,文卷接连而入的时候,苏宁窈才猛地回过神来,从容祁怀里跳出来。
容祁毫无情绪地瞥了他们一眼。
夏桑抹了把冷汗,我的天老爷呦,哪个知道您大白日里的就在屋里头抱得这么紧啊。他在心里为自己连连叫冤,苦着脸道:“殿下,您吩咐的东西,老奴都拿来了。”
“嗯,摆好吧。”
苏宁窈扯了下容祁的衣袖,“殿下,您当真要在偏殿里处理这些政务啊?”
“怎么?”
“这也没书房,不大方便吧。”
容祁挑了下眉,道:“那你搬到主殿。”
“……”
“偏殿很好,殿下就在偏殿吧。”苏宁窈松开手,脸也不红了,话说得很干脆。
绿芜和齐言齐语在一旁憋笑,夏桑毕竟跟在容祁身边的年岁多了些,见识得多,便硬是绷着脸给忍住了。
“都下去做事。”容祁扫了他们一眼,淡淡吩咐。
直到晚些时候苏宁窈才寻思过劲儿来,容祁表面上是给了她二选一的权力,可无论她选哪个,最后都是要与他住在一起。
她这是被套路了?这人心机太深沉了些,不是说好的可以慢慢来吗?
容祁晌午陪苏宁窈用过膳后,就被太后传到寿延宫去了,皇帝也在。
寿延宫是太后寝宫,文昌帝孝顺,对寿延宫的一切布置都颇为用心,安排的人手也多,殿内十分富丽堂皇。
太后是将军小姐出身,性子向来直爽,她向来宠爱容祁。这会儿等他刚坐下,就屏退所有宫女内监,开门见山问道:“祁儿啊,你同哀家说说,你与你那侧妃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容祁看着一如前世那般满脸慈爱的老人,笑了笑,他的祖母一直是个长寿的人。
“我与她很好,太后放心。”
“你欢喜她?”
“是。”
皇帝在一旁皱了皱眉头,沉声问道:“怎么从前不见你待她这般。”
偏偏从苏宁窈“死而复生”那日开始对她态度一变,还在那天亲自走了一趟御书房和寿延宫,叫他与太后不必管此事,都交由他处理。
如今事情是处理好了,苏宁窈反而成了东行国的香饽饽,百姓人人都喊着她是东行的福份。一个南越来和亲的长公主,怎么就成了他们东行的福分?
文昌帝心里积着郁闷,又问道:“那玄尘一事也是你做的?”
容祁摇头,“父皇,玄尘一事儿臣确实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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