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这位头号“敌人”，竟然就这么成了个风烛残年的老头，还问他“你是谁？”
卫涵看向卫德，心中一阵无名火窜了起来，好像多年以来的郁结都拧在了一起，一并从胸腔冲到了喉咙。
他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她已经死了！”
卫德似是被他吓着了，就连嘴里不停的絮絮叨叨也被吓得忘记了下文，他看向卫涵，缓缓地问：“死了？怎么会死了？”
房间的门被轻叩两声，随即被推开。
庭院里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穆小央面带尴尬地站在房门的开口，身后跟着老方。
两人背后的亮光从缝隙里争先恐后地涌进狭窄的小屋，将穆小央整个人包裹在了瓷白的灯光中，有些看不真切。
卫德好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他站了起来，朝穆小央扑了过来，“小菡！你回来了，你快看，快看我们的儿子。”
卫德刚还不认识卫涵，一转眼儿又管他叫儿子。
穆小央一进门就看一个老头朝自己扑了过来，吓了一跳，忙道：“我不是！”
卫涵也吓得不轻，用力将穆小央拽进了自己怀里，卫德只来得及碰到穆小央的眼镜，“啪”地一声把眼镜碰到了地上。
穆小央看了一眼卫涵，腹诽他把自己往怀里带的动作也未免泰国自然。随即扒开他扣在自己腰上的手，低头去捡眼镜。
他这一低头，那块帝王绿坠子从领口里掉了出来。
卫德又是冲了过来，两手颤抖地抓住那坠子，“你还说你不是，你明明带着小菡的项链，小菡，你就别逗我玩了。”
穆小央被他拉着脖子，一时僵在了那里，又听卫德继续道，“你看，你儿子太久没见你，都以为你走了呢。”
穆小央顺着卫德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他新鲜出炉的涵大儿子正一脸关切地望着他。
这都是什么事。
穆小央被卫涵家乱七八糟的人际关系弄得一头雾水，却也敏感地抓住了卫德口中的信息。
他将那块碧玉从脖子上取了下来，“爷……伯伯，您知道这块翡翠的主人吗？”
这价值一亿多的帝王绿，实在太贵重了，是一定要还回去的。
卫德不懂，“你怎么叫我伯伯？这块玉就是你的呀，小菡，你怎么啦？今天说的话我都听不懂。”
穆小央求助似的看向卫涵，“小菡是谁？”
卫涵叹了口气， “我妈。”
穆小央顿时眼睛瞪得像铜铃。
卫德看穆小央不看自己，又从自己的领口里拉出了一条项链，“小菡，你看，你看，我们之前卖掉的那块观音我又买回来了，你说你的那块要给儿媳妇，我的这块就给我们儿子，让他们和我们一样，长长久久的。”
穆小央看了看那块玉。
不正是那玉店的辞逢生老头说的，15年售出2.2亿高价的帝王绿观音吗？
“来，儿子。”卫德把那块观音取了下来，招呼卫涵过来。
卫涵犹豫了一下，走了过去垂着头站在了卫德面前，等他站定，卫德才郑重其事地开口：“冕冕，你是哥哥，爸爸和妈妈的东西让给弟弟，好吗？”
卫涵一下抬起了头。
穆小央终于搞清楚。
卫德这是把自己认成了已故的妻子顾菡，又把二儿子卫涵认成了大儿子卫冕。
一道流光在脑海里飞速窜过。
这项链是顾菡的，顾菡有两个儿子，可大儿子的年龄对不上……
他指着卫涵，嘴唇瓮动，不敢置信的缓缓出口，“你是……哥哥？”
卫涵明白他知道了，轻轻地点了点头。
卫德还在一旁说话，“对啊小菡，他是哥哥，我们还有个小儿子，下次他来了，我带你去见啊。”
穆小央却像是被人抽去了力气，整个人瘫到了地上，他捂着脸，遮住不断外溢的眼泪，无声地抽噎。
他这些年，到底都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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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情是种遗传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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