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岷游跟着换鞋，只稍微打量了眼这栋别墅的布局装潢。客厅里面传来一道温柔的女声：“回来了？”
顾丁吉应了声，转头对戚岷游笑：“我妈在家。”
戚岷游点头，这时一道影子冲了过来，伴随着清脆的铃铛声，里莫“汪汪”叫着，热情地摇着屁股，往顾丁吉腿上攀。
戚岷游笑着，看得出来他有些新奇：“这是……柯基吧？”
“嗯嗯，它叫里莫。”
“腿果然有点短。”
“不是有点，是很短。”顾丁吉笑嘻嘻，“它上楼都费劲，有时候会滚下来，还要人抱才行！”
他俩在门口说话，叶熹微听见动静过来了：“是同学吗？你好。”
“阿姨好。”戚岷游有点局促，他从来没有到同学朋友家做客玩过。
他之前没有朋友。
叶熹微温柔地朝他微笑，“之前没见过呢。”学校有两次开家长会，学生们也在场，叶熹微仔细看过他们班的孩子，印象里好像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生。
戚岷游点点头，顾丁吉直接接过话，“这不是我同学，”他挽过戚岷游，“小戚，是我好朋友，good friend！”
叶熹微像是才注意到他，笑着说：“你怎么把刘海剪了啊？”
“帅吧？”顾丁吉说完有丢丢心虚，其实是男朋友教唆的。
“剪了也好，天热，夏天清爽点。”叶熹微转身去了厨房，“帅哥，带你好朋友去看电视吧。”里莫跟着叶熹微跑，一会儿又扭着屁股回了客厅，脖子上的铃铛叮零响着，戚岷游注意力都被吸引，伸手摸它的脑袋。里莫摇着尾巴，好像挺亲近他。
“我家狗跟我一样，自来熟，而且都很喜欢你。”顾丁吉歪在沙发上笑。
叶熹微洗了一果碟草莓端来，戚岷游没那么拘束了，吃了几个，里莫耸着鼻子往他膝盖上爬。
“它也吃草莓吗？”戚岷游抬头问。
叶熹微笑着摇头：“它不吃，就是馋嘴，看见吃的就要闻一闻。”里莫探着鼻子闻了两下，果然不感兴趣，把头撇开了。
过了会儿，顾丁吉端起剩下半碟草莓，说：“电视不好看！还是去楼上玩儿吧，小戚。”
他俩上楼，里莫趴在那看他们，没跟着了，短腿狗子对楼梯有恐惧。
顾丁吉的游戏手柄都是最新款，托人从外国带回来的。戚岷游从不玩游戏，也没见过这些装备，眼露着陌生，顾丁吉坐在地板上跟他讲解。
戚岷游头脑还算聪明，听得差不多了，笑着说：“先玩吧，实践一下。”
才开始操作自然不熟练，玩了几把他渐渐开始上手了，也觉出了点游戏的意思，两人玩得挺有劲儿，顾丁吉一直在笑，乐得左歪右倒的。
歇了一会儿，顾丁吉下楼拿饮料，把里莫也抱上来了。他靠在床尾开可乐罐的拉环，二氧化碳气体噗地一声响，把又凑过来闻的柯基犬吓了一跳，喉咙里弱弱地哼了声。
“哈哈哈哈呆狗！”顾丁吉笑死了。
戚岷游喜欢小动物，一直摸着里莫，给它按摩顺毛，里莫趴着享受，撅着圆滚滚的屁股，眼睛都眯了起来。戚岷游说：“它好香，是用的沐浴露吗？”
“嗯，有狗用的沐浴露。它上午才洗的澡。”顾丁吉瞥了一眼，戚岷游手臂上都是斑驳的旧伤口，他皮肤白，就很显眼，心里涌上难过的酸酸的感觉，他张了张嘴，“小戚，最近那个黄毛楚辰找你麻烦了吗？”
“没有。”
“噢。”顾丁吉从吸管里吸了一大口可乐，他有点词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怕说什么都会伤戚岷游的心。
要怎么才能让黄毛那些人彻底罢手呢，除非他们突然找回良心，可坏蛋是没有良心的。警察会管这事吗？上次他说让楚有谦破产，纯粹是听东哥提过那个名字，然后仗着顾季安在他们市里生意做得挺好，随口瞎喊唬人的，他根本不知道楚辰家什么情况。顾丁吉苦苦思索着，心想，要是小戚跟他们是同班的就好了，天天一起上下学，厕所也一起去，大家就可以保护他。
他不知道先后骇于贺东舟跟萧岁，楚辰那边已经有段日子没找过戚岷游了。戚岷游虽不能确定楚辰是不是以后都罢手了，但相信他会收敛很多，因为像楚辰自己说的，他很“公平”，欺凌对象也很多，戚岷游身上没有什么东西让他就格外喜欢欺负他一个，而这段时间，戚岷游身边的“贵人”又有点多。他们之间既没有恩怨，只是单纯欺凌，楚辰又吃了大亏，欺负人自己却反过来挨了几回揍，他实在不必再纠缠于戚岷游这一个欺凌的对象。
对戚岷游而言，校园暴力只是他生活中的一个伤痛，他内心深处最痛的地方不在于此，而是家庭，是戚军跟何玫春这对赌博、酗酒的父母带来的。对此，他现在跟任何人都还无法言说。
他见顾丁吉皱着眉毛，神情郁郁，好像很为他愤怒和难过，反过来笑着安慰对方：“你要知道，”戚岷游措着辞，“生活里总会有几个恶霸的，相对的有恶霸就有英雄，就像第一次在那个小巷子里，还有上次在小吃街，你，贺东舟，还有你那两个朋友，就是英雄。”他笑着说，“我通常不太在乎恶霸，只想跟英雄make frien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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