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风见林巉不愿多说的样子,只觉有些头痛。
“那你体内的乌灵蛊如何了?”他叹了口气,挑了一个最要紧的事问道。
“老样子,无需多虑。”
“你让我看看。”
祝风明显不信,他伸出手,想要去抓住林巉的手臂,却被林巉躲了过去。
“没事。”林巉道:“我还能再活一段时间。”
“什么叫还能再活一段时间?”祝风极其不愉地更加皱紧了眉:“你让我看看。”
“祝风,无妨。”
“你是不是要急死我?”祝风看着几乎将自己防得严严实实的林巉,气道:“你再说这些丧气话,我干脆就买副毒药毒哑你。”
林巉摇了摇头,防备的姿势未有半分松动。
“总会有办法的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屋中寂静许久,明白了些什么的祝风才低哑着声音说了一句。
那句话孤零零地荡在冷清的屋中,显得那样的飘渺而又单薄,须臾间就逸了个干净。
“祝风,我不怕死。”
“不过生来走一遭,了无憾事便可,管它长短浓淡。”林巉道。
“我不怕死,可我怕牵挂。”
“我不辞而别,大师兄他们怕是正在心忧,小师妹怀有身孕,又下落不明,复玄心性偏执,极易一时意岔,走到邪路上去。”
“我的凌霜剑还在他那里,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看一眼。”
“你是当遇见我是天赐良机,特意来跟我说遗言的吗?”祝风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要说遗言回你师门去说,跟你那徒弟说去。”
“你看他们会不会听,会不会放过你。”
“大师兄他们自然是不会听,也不会放过我的,或许还会打我一顿。”
“复玄……他自然也不会听,也不会放过我。”
林巉看着窗外的皎月:“但他又能如何呢?”
“抱歉。”林巉转回头看向祝风,勾了勾唇角:“你怕是得花些时间,去找下一个能跟你下棋的人了。”
“你这人……”祝风听到这里,直接拍案而起,他怒声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找什么找,你死了我就把棋盘砸了,此后再不下棋,我让你做鬼都日夜良心不安。”
“好了,急什么。”林巉拉了拉祝风的袖袍,让他重新坐下来:“我的身体我心中有数,不给你看是怕你忧心着急,我会尽力让自己活久点的。”
祝风板着脸,一口牙暗咬得极紧。
“我不许你死。”良久后,他道:“若真的山穷水尽,我便一个人去妖界的三千绝量山,我就是死,也要提着一口气把那黑龙心给你剜回来再死。”
“祝风!”林巉心中一凛:“你不要命了吗?你一个人去?你一个人能有多大能耐,能去屠龙剜心?”
“况我残喘将死,是我的劫数,又何故牵连无辜他人。”
“管他无辜不无辜,我只救你。”祝风死死看着林巉,咬牙道:“他纵是十世善人,我也必剜他心。”
“这罪孽也自有我来担!”
“祝风,我来这里,是跟你喝酒下棋,不是吵架的。”僵持不下中,林巉叹了一口气。
“我的身体我自会打算,你也莫去做极端之事。”
“若你我现在意见不合,我们以后再说可否?”
祝风移开眼,默不作声。
见祝风这副模样,林巉移了话题道:“你怎么会跟赤金住在一间客栈?”
“我刚混进泽灵城的时候,想着找一家客栈落脚,找来找去,就这家客栈最好。”祝风闷声答道。
“我刚进客栈,就看到一个人醉倒在客栈大堂里,不知为何,我路过他的时候,他忽然抓住了我的手。”
“叫了一句‘林巉’。”
“我停下来看了看,才发现那醉人就是赤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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