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靖用冷水狠狠的洗了把脸。
客厅里通话已经结束，霍见优轻轻重重的脚步声延向楼上，最后一声门响，重归寂静。
乔靖擦干脸，与镜子里眉目狠戾的自己对视一阵，转身去了厨房。
从霍见优家出发已经接近他上班的时间，乔靖打了辆车，坐在车里掐算了一下时间，掏出手机给霍见优发了条短信。
——厨房里煮了锅粥，记得吃。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他的表情，打趣道：“和女朋友吵架了？”
乔靖捏着手机的手一紧，唇角扯了扯，“没。”
司机不置可否的一笑，乔靖叹口气，说：“我觉得我现在的心态跟养了个女儿一样。”
司机一脸我就猜到的表情，“不舍得教训？”
乔靖不说话。
司机又说：“女孩子嘛，哄哄就好了，我也舍不得教训我老婆，实在说不通了，买点女人会喜欢的东西送送她们，肯定有用。”
乔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上完一天班，乔靖去X大福里转了一圈，跟导购员对着几样金闪闪的首饰闲扯了小半个小时，末了摇摇头念叨着没一个适合霍见优，出了店门。
他拐去买了几样东西，拎着到了霍见优住的小区，门卫拦着不让他进大门，乔靖辩解几句，门卫意志依旧不动如山，他只好拿出手机拨了霍见优的号码。
霍见优接的很快，“……什么事？”
乔靖想了想，没有开扬声器，“你跟门卫说一声让我上去。”
霍见优声音闷闷的，“我不想见你。”
乔靖沉了声，“不许闹。”
霍见优沉默一阵，又说：“你回去吧。”
乔靖皮笑肉不笑，“你一天没吃饭吧，霍见优。”
“关你什么事。”
“我买了点菜，本来想过来给你做几道你以前喜欢吃的菜。”
“……”
“松鼠桂鱼，糖醋小排，炸鸡腿，红烧肉……”
“乔靖，”霍见优像是抽了抽鼻子，“你这样讨好我，我也不会少算你该赔给我的钱的。”
乔靖无所谓道：“反正你不吃，我现在回去做给我自己吃。”
“……”
手机那边传来些模糊的声响，乔靖猜到十有**是霍见优在让他上去，又不肯说清楚，便故意大了声说：“我挂了，你好好睡觉。”
“乔靖！”
“嗯？”
霍见优恼羞成怒，“上来。”
乔靖看了一眼旁边猜到对话内容正忍笑的门卫，正经道：“那你跟门卫大哥说一声。”
他把手机给了门卫，门卫再还回来的时候霍见优已经挂了电话，乔靖脚步轻快的进了小区，找到霍见优住的楼层上去后，霍见优刚好推了门，和乔靖对视一眼后，他视线在乔靖拎着袋子的手上一扫，退了一步。
“进来。”
乔靖看他脸色还有些发白，心里一叹，“啧，你没好好睡？”
霍见优像是感冒了，厚厚的睡袍外又披了个外套，下巴缩在毛绒绒的领子里，说话声音带着鼻音，“头疼，睡不着。”
乔靖走进厨房把菜放在台上，对大型狗一样乖乖跟在后面的霍见优说：“该，谁叫你大清早在阳台吹风。”
霍见优皱眉，反驳的话还没说出来，乔靖从袋子里拿了个小纸袋出来，丢到他怀里，“我特意去买的小面包，你先吃着试试。”
霍见优的话就没了，他翻了翻纸袋，拿出一个咬了口，下了评语，“勉勉强强。”
乔靖撇撇嘴，看了眼早上煮粥的锅和还堆在池子里的碗，“粥呢？”
霍见优三下五除二吃完面包，答：“还可以。”
“吃药了吗？”
霍见优察觉乔靖的态度，不满道：“你是我妈吗？”
乔靖想起霍见优那个堪称噩梦的母亲，识趣的换了话题，“你出去坐会儿，别傻站在这里。”顿了顿，又学着霍见优的性子补了句：“碍事。”
说完乔靖就笑了，霍见优面色愠怒的横他一眼，踩着毛绒拖鞋去了客厅。
乔靖速度很快，只做了几样小菜，霍见优坐在餐桌前，咬着筷子看了几遍，下了结论，“你果然在骗我。”
乔靖白他一眼，“病号不许大鱼大肉。”
霍见优忿忿的夹了筷子青菜。
两人吃完简单的晚餐，乔靖收拾碗筷去厨房清洗，擦着手出来时，霍见优正坐在沙发上握着手机发呆。他脚下一停，心里反复念了几遍不要提蒋知原不要提蒋知原，走上前去，学着从前在学校里和霍见优打招呼的动作，从背后轻轻提了提霍见优的耳朵。
“喂。”
霍见优吓了一跳，手机差点从手里脱出去，“你干什么？！”
乔靖乐了，眼睛尽是笑意，脸上还装着严肃，“病号要早睡，去，洗澡睡觉。”
霍见优用力的揉了揉被乔靖碰过的耳朵，脸上不知是气的还是吓的红了大片，许是病了懒得发脾气，他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忍着性子问：“你要走了？”
乔靖看了眼时钟，心里衡量一下，倒向了霍见优这边，“你睡着我再走。”
霍见优形状姣好的嘴唇似是朝上勾了勾，又迅速垂下，他对乔靖还要再留一会的行为不置可否，扭头去了楼上浴室。
乔靖坐进沙发，盯着楼上亮灯的房间看了一阵，掏出手机翻了小方的号码，敲了一行字。
——要是你喜欢的人正好失恋，你追不追？
他沉思许久，删了字，楼上流水的声音停了后，他去厨房里端了杯牛奶出来，上了楼去霍见优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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