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面色担忧,料想也是没心情和明夷珩争斗了,起身过来,将明夷珩不客气挤到一旁,语气半是责备半是忧虑,细细问过我近日饮食作息放将心堪堪放下。
是夜一场风波总算被我遮掩糊弄过去。好说歹说才将母后安置回毓甯宫下榻。我心中百转纠结回了流春殿,却见明夷珩老神在在,在我寝宫中悠然翻着奏折。
我见他竟然还敢在流春殿留宿,气得没好气上前踢他一脚:“还不快走,你若害我再睡不好,我又要头痛。”
明夷珩抬起头长眸淡淡看我:“是因我留宿你才睡不好的?有你在我也总睡不好,可我怎无你这样娇弱?”
我面上一红,想不到他竟敢说这等不正经的话,气得又是踢他。可他却不像平日逆来顺受,竟然一把拉住我小腿,害我一个不慎跌坐到他怀里。
他也不理我对他又踢又打,只是面瘫着脸,手臂紧紧箍在我腰间,脸颊埋在我颈后,轻轻嗅我发间,声音有些沙哑:“你母后一来,你就这样在意,不仅上了妆,还用了香。”
我轻哼一声:“那是自然。”我母后大氏族出身,一向对贵女礼仪严苛,多年来,她身边贵婢像是存尔月罗,哪个不是被教养得出类拔萃。我若是松散,母后必要生气责骂我。
明夷珩今日不知怎的,似乎比往日还要黏糊些,竟一直抱着我许久也不撒手。
我用手肘碰了碰他,疑惑道:“你怎么了?我又不是真的头痛,你早些回去罢,我无事。”
明夷珩在我身后抱我,我看不见他表情,之感觉用手轻轻摸了摸我脸颊和鬓边发丝,声音轻柔:“你不是一向不喜欢卢嬷嬷,今日怎么想到为她去找我搬救兵?”
我脸颊有些发烫:“谁、谁搬救兵了!你和卢嬷嬷可莫要自作多情。我母后大驾,你这小辈难道不该跪行恭迎,还真端起皇帝的架子了。”
我此言大胆,说完便有些后悔,谁料到,明夷珩却没恼怒,反倒在我颈间闷闷低笑。
我正纳闷,忽觉天旋地转,自己已被他压在榻上,看着他脸蛋离得极近,双眸正莫名地看着我。
“你、你干嘛?”不知为何,只有近看着他隐约有暗红杂色的眼睛,心跳竟有些快。扑通扑通,我自己耳中尽是那心跳声。
跳得有些紊乱,我一时也分不清是一人还是两人的。那快的,是他的还是我的。
我没骨气别开眼睛,怕叫他看穿我。虽然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怕他看出什么。
“你在不在意我?”
他捏住我下巴,又将我扳回正视他,我下意识想躲,却又不能,只能状作不在乎,干脆也直直看他,可不知道为何,脸颊却有些热。
他手指在我脸上摩挲,指腹缓缓揉弄我下唇,眸中是深沉暗红,尽是我的倒影:“你到底在不在意我?”
我想说谁会在意你,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和他这样看着彼此,那话已到了我舌尖,却怎么都说不出了。
我只能傻傻看着他,看着他慢慢俯**,含住我嘴唇,然后慌乱闭上眼睛,想要用力推他,却不知怎么像是被抽走了全身力气,只能在他怀里轻轻推拒几下,又被他更紧抱住。
他咬着我耳朵,察觉到我吃痛小声出声,又松开牙齿,轻轻在我耳上齿痕舔舐几下,又揉揉我脸颊。
我脸颊红红,眸光闪烁看他。思来想去,这般境地好生害羞,总得找些话再说说,我犹豫了一下,轻声问他:“我母后这次回来,还要走么?“
他听到我提起母后,先是顿了顿,轻轻从我身上起来些,但眼睛仍是看着我,像是在观察我表情:“你不想她走?”
我虽知二人水火不容,但到底我不想离开母后,所以还是点点头:“嗯。”
其实我心里已经认命了,但我知道母后没有。我不想他二人到你死我活的境地,若真有一天要如此,好言相劝也好,以死相逼也好,我会让母后和我一起离开永明宫,离开信陵。去哪里都行,以后我俩相依为命,浪迹天涯,这天下之大,总有我母女二人容身之所。我想父皇若泉下有知,也会觉得,这应是最好的选择。
他眼中有时也有浓情蜜意,叫我沉迷,不能清醒,那时我也会偷偷想,他这般在意我,我定然对他很不同的。就像他追问我是不是在意他,偏执痴迷,似世间万事万物,不及我的一句。就像他抱我在怀里时,炽热缠绵,世俗纲常针锋两立,都拦不住他要同我在一起。
可父皇总是看得最远的。
就像我也知道,那些都只是有时。
“怎么哭了。”他手指轻轻擦我眼角,看我流泪,不明所以。
“你能不能答应我,以后我母后就算做错了事,你不要杀她。”
父皇一生仁爱宽和,百姓爱戴,忠臣辅佐,可他却认为自己不是一个好的帝王。所以他为大昭做的最后一件事,是要找到一个不像他的,冷静,审慎,果敢,最好还有些残酷的新的帝王。
“你是为你母后哭。”他声音有些冷淡。
我眨了眨眼睛,用手轻轻扯了扯他衣襟。
他低头看着我的手,抿了抿唇:“别哭了,我答应你。”
然后他没有再看我,起身将衣襟整理,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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