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你最近在工作的时候总是有些心不在焉,难道不是荷尔蒙失调的表现?”
“我只是觉得有些无聊罢了。”
唐樱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是因为想回家,想回2020年的那个家。
“我们这种工作,驻外的时候一向都很无聊啊,这一点选择这个专业的时候大家都知道,依我看来还是参加一下相亲会吧,这个看起来挺不错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说着罗思拨打了广告页上的通讯号码,“喂,相亲会吗,我想报个名……”
唐樱默默地看着罗思在报名的时候把她的名字加上,不忍打断他的积极性。
在罗思挂掉通讯器以后,她建议道,“其实,在相亲会上有合适的人选,你可以发展成固定伴侣。”
“这是我愿不愿意的问题吗?是没人愿意找我们这种工程狗吧,咱们这种整天东奔西跑的职业,一个项目接一个项目,未开发的岛屿一个比一个远,哪里有什么人愿意跟我发展固定关系呢?如果能找到育儿伙伴,那简直是撞大运了,我糖,我唯一担心的就是百年以后我在墓葬塔的骨灰没人帮我续费。”
现在的婚姻制度跟2020年的婚姻制度相距甚远,科技水平的发展弥补了男性和女性在体力和生理方面的差异,大姨妈都能用抑制剂控制周期,各个行业的从业者性别差异基本都可以忽略不计,比如在工程局,现在他们在毛丹岛项目组的负责人夏天夏工就是个业务能力强悍的女性负责人。
性别差异缩小的时代,每个人都有独立自主的经济能力,不需要依附于别人。就连困扰广大女性的生育问题,也在一千年前因为体外培育仓的发明而得到了解决。唐樱就是在体外培育仓中诞生的。
如此一来,婚姻观念相比四千年前自然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法律上还存在法定配偶的条目,但很多人选择不进行婚姻登记,同居关系同样受社会保护,法定配偶与固定伴侣的区别主要在于一方去世后财产的分割继承问题。
但这个时代的阶级固化比之前更为严重。
大资本家占据了丰富的生产资料居住在中心岛屿;高精尖人才作为中产阶级,靠技术依附于大资本家,通过婚姻和抚养后代进行联合,维持自己的阶层不跌落,他们也绝大多数生活在富饶的中心岛屿区,秩序井然。
而社会中下层,则大多离开中心岛屿,居住在偏远的中小型岛屿区。
为了维护稳定,中心区的控制者也会为偏远岛屿提供一些基础建设,比如他们正在修建的码头。
这种现状下,中上层会有比较稳定的婚姻关系和伴侣,共同抚育后代。而中下层则不看重稳定的伴侣关系,生育意愿减低。
成年以后从大学开始,男男女女就开始施展自己的性别魅力,无关道德约束,更关注自己的内心和生理需求,前任越多的人,自身的性别魅力越大,甚至成为一种炫耀的资本。
罗思的临时女朋友可以组成一个足球队,在大学时他就由于出色的外表而受到广泛欢迎。但罗思的原生家庭并不富裕,一家人指望他通过个人奋斗能跨入中产阶层。罗思选择了建筑工程专业,工程局的驻外津贴和项目奖金出了名的丰厚,随着工龄的增长,收入曲线稳定上升。
罗思口中的墓葬塔,则是人们安葬骨灰的方式。
不同的区域还传承一些古老的观念,几千年来华夏人一直推崇入土为安的观念。人类栖息地萎缩,墓地的存在是奢侈品,墓葬塔占地面积小,代替了墓地的功能,几百米高的墓葬塔分隔成不同的小室,有积蓄的人在攒够了租金以后可以在去世后入住,期限二十年,后续需要有委托人续费,到期不续费会被清出墓葬塔转到海葬。
罗思提起育儿伴侣,唐樱却想到了另一层。地球上有些微小概率事件的发生超出了目前科学技术的发展水平,比如她从2020年来到现在。尽管概率微小希望渺茫,但她的心里从没有放弃过寻找回到2020的可能性。这种寻找或许究其一生不能有什么结果,那就需要考虑自然寿命终结以后,有没有后来人继续跟进这件事。
唐樱以前只是隐隐想要有个委托人做一些传承,但机械工程车的故障意外让她觉得,自己大概是吸引霉运的体质,今天是工程车,万一明天或者明年还有其他的意外,那岂不是她在这个时代的一切都要戛然而止?
没有人会记得她曾经来过。
罗思的提议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她开始考虑到培育仓申请生产后代的可能性。无论单身育儿还是合作育儿,社会观念的包容度很高。
唐樱的家庭条件要比罗思好很多,中产技术阶层的标准配置,一家四口,父母和姐姐都在中心区的研究院工作,参与研发新能源。地球能源逐渐消耗,现在探明储存量的传统能源只能支持地球上所有消耗一千年,研发新型能源成为研究所的重要项目,能源充足才能维持地球的正常运转,为探索地球外的栖息地提供支持。
按照家里的计划,唐樱同样选择的是能源学专业,毕业以后会进入中心岛屿的研究院跟家人成为同事。但唐樱穿越过来以后怕露馅,申请转到了建筑学专业,毕业进入工程局后很少回中心岛屿的家中,就算假期回去,也寡言少语,家人只当是她因为之前的感情问题受到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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